第5章 拍卖风云（2/2）
他需要一个对策，而不仅仅是一个说辞或者借口。之前他根本没想过要给那个托准备几百秘银的本金。当然也根本不用赌一把，这托的荷包里会奇迹般地出现三百秘银。一个普通人家出身的弱女子，卖房卖地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不一定有三百秘银，随身荷包能有十个秘银，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这资不用验了。
庄清云的判断也是如此。他猜到很少有人会真正给托准备如此大笔的现金。逻辑上看无论最后是否是她赢得拍卖，都不需要她去真实结算。何况，如此巨资放在一个托身上，也难以令人放心。越是阴险的人，越是懂得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庄清云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揭发这个女的，是他非常不喜欢意外。初来乍到，万一碰到个演戏演全套的，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事？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破绽。破绽在叫价超过四百的时候就出现了。那时庄清云已经确定了答案。她那个托恍惚的眼神，就是答案。
不过，即便那时，他还是没有急于揭发，他还在等，等一个可以一举两得的时机。而这个时机就是现在。何壁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赖先生说的也有理。请双方一起来后堂验资。”又是一个冠冕堂皇让庄清云孤身入局的借口。验资这样的事按理也应该在更为私密的空间进行，何壁的说法无懈可击。
“不用去后堂了。在下只有刚刚交易来的三百秘银，和五十押金。身上的碎银，不用算了。”庄清云大方地回答后就把问题踢给了对方。
“是呀。为什么去你们后堂啊？这女的不会是你们阳山楼的托吧？”人群里有不少人经常来参加夜市，自然也就意识到曾经在这里自己可能也栽过跟头。无论是怨气还是起哄，这都是庄清云最想要的结果。
“各位稍安勿躁。”何壁平和地声音里夹着修神期的灵力，轻易地压住了场面。水系的音波功，庄清云心里一亮，貌似随意地看了一眼何壁那张长得古怪的嘴巴。房间里的喧闹顿时减去了大半。
这关系到阳山楼的名声。阳山楼有今天不容易，生意讲究地就是细水长流，何壁知道他必须忍耐。
再想到庄清云就算用三百秘银买下这四个展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他那五十秘银，还能变出什么戏法来。心下有了计较，何壁轻车熟路地换上了那张千锤百炼过的笑脸，和蔼地问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女托，“请问，您有没有超过三百五十的秘银呢？”
“没有。我连一百都没有。我只有。。。。。。”那女子战战兢兢的说了一半，就何壁厉声打断，“你这就是欺诈。坏了规矩。来人啊，将她抓了，速速送去执法堂。”一个眼色，助手和武士也都明白不能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箭步上去一把把她抓住，带走。
嘈杂的人群声里，庄清云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看着何壁。何壁也知道他的意思。
“大家静一静，拍卖还在继续。”何壁为了迅速地镇场，肆无忌惮地用出了威压。哪怕几个顶阶的修士都有所压力。
“赖先生出价，三百秘银。有没有人想竞价的？”不用多说。他规规矩矩地把底价恢复到第一次的叫价。
随着倒数三声的结束，庄清云点头示意确认结果。依旧用眼神提醒他，可以拍卖后面两件了。那才是他的目的。
心知肚明而胸有成竹的何壁也不打算磨叽，“接下去，就是后两件拍品的拍卖。按规则，这两件物品是直接拍卖的，不提供浏览时间。”话毕，何壁抬手指示助手们打开黑布，露出了最后两件物品。一个装有三颗初级储灵石的金丝百宝袋，一颗泛着圆润光华的宝珠。
庄清云此行的目的就是这颗内隐红蓝光芒的宝珠。
“第十一件拍品，三颗一级储灵石及金丝百宝袋，起拍价秘银五百。”何壁不怀好意地笑着宣布了起拍价。这是个公道的价格，虽然超过了前面十件物品拍卖价格的总和，却没有带来任何异议。
“价格公道。”庄清云先给何壁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庄清云都确认了，早就没有拍卖能力的其他人就更没有人话说了。而大家之所以还留着不走，是因为这场大戏看得实在太过瘾，没有人愿意错过热闹。
这也是庄清云想要的结果，以及他一直不愿意去后堂的原因。只有利用舆论和阳山楼自视甚高的名声，在外间公开交易，他这个只有初级修士才不会在后堂，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随意摆布，甚至生吞活剥。
然而，在他正式出手前，还有一个细节需要处理。
“在下还有个疑问。”庄清云的问题肯定不易回答，何壁不敢大意。
“按照阳山楼拍卖的规矩，后者一定比前者贵重值钱，因此起拍价也会在前者的拍卖价格上折算，并一定超过前者的起拍价。大掌柜，我说的没错吧？”在外人看庄清云叫一声大掌柜是抬举何壁。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却把何壁本人惊得不轻。
“规矩是这样的。”何壁冷静地点头确认。
“这三颗储灵珠加上金丝袋子算作五百秘银，虽然略贵于市价但不失公道。但是请问大掌柜，贵宝号如何证明，这颗宝珠价值在五百秘银之上呢？”庄清云杀手锏的第一步就在这里。以他高级修神期的神识都无法给这颗红蓝光芒的灵珠所含的灵力定性，他自信除非修仙级的人物在场，没有人可以给出答案，哪怕是这颗珠子暂时的主人—何壁。
何壁的嘴角微微一翘，盘算了一下，回答道，“这位先生果然是高人啊。不用我们解开禁制，也能判断出这颗珠子的价值，真是厉害。”
自从一个机缘巧合，当时刚刚步入修灵顶级的何壁，在一个绝顶高手那里意外得到了这颗珠子。他比谁都想知道它真正的价值。过去几十年里，只要有时间他就想办法去了解，去尝试。哪怕突破瓶颈，踏入修神阶段后，始终毫无进展。渐渐地，对于他来说，它就是鸡肋一般的存在。因为来路不正，又无法拿去请教前辈。今天才阴差阳错把它当作拍卖设计的一个道具放在了拍品里。在内心里，他也非常希望有谁可以告诉他，这颗珠子的真正价值。
赖有宗，会不会是这个可以告诉我答案的人呢？何壁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庄清云。
“我不知道它的价值。”庄清云实话实说。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颗珠子上根本就没有施放什么禁制，何壁不过是在诓他。
这个答案，何壁也并不意外。只是那一份侥幸心，被撕得粉碎。他愿意相信面前这个老头的话。是啊，这个修为明显只有修灵初级顶阶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超出自己的神识呢？
“这就难了。您提出的问题，没有能作答，怎么办呢？”表面看何壁现在的心情几乎和看热闹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就算二者底价相同，你不是也出不起底价吗？”何壁居然主动露出了破绽。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庄清云知道离目标又近了一步。“老夫虽然法力低微，却略有薄财，加上收集成瘾，你们越不给看，我越想买。买你前面几件物品，就是为了这黑布下的两件物件。估计你们都看出了，以我的法力能催动那把紫玉定心剑的御剑飞行功能也在两可之间。要这些高级的东西，当然不是为了使用，就是为了收藏。”
认真说起来，他的话里漏洞不少，但是仓促之间在场的大多数人不会如此心细。看热闹的，没有嫌事大的，就怕看不到结尾。
“这样吧，两件一起叫价。我出一千秘银，可好？”庄清云不想给何壁任何坐地起价的机会。
本可断然拒绝的何壁，心中一个激灵。心念几转自虑无虞之后，顺水推舟假模假样地开始了这笔精彩的交易。
“出价也是公道。楼主也曾放权给过小老儿。这个价格没有问题，问题是先生可有现钱交易呢？”话毕，轻蔑地看着庄清云。
庄清云没有搭话，慢悠悠地从怀中的百宝袋里取出了十张法卷，递给了何壁。
“你想以物换物？”
阳山楼的规矩里还有一条。在他们接受的情况下，可以以物换物。当然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托你贵眼鉴别。如果出给贵宝号，老规矩，半价。”庄清云的自信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他凭什么认定了阳山楼一定会要这些法卷？而且半价出售十张法卷，就想换得千个秘银锞？难不成。。。。。。
“这是二级法卷。”何壁打破了大家的猜想。也让所有人泄了气。毕竟修灵期的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四级法卷，还以为可以一开眼界。看来这个小老头也不过如此。一个再好的二级法卷，就算是瞬发的，也卖不到二百一轴啊？就算你想开价，阳山楼的人，也没理由一定要接你的价啊。
何壁看着手里的法卷，咬了咬牙，狠狠地说，“成交。”
这两个字，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当然除了庄清云。
一时间，甚至没有人关心，为什么这个凡人可以待阳山楼做这么大的主，这样的千锞秘银的交易不应该是楼主亲来才能敲定的吗？
何壁抬头看了看掉漆的房顶，似乎是有意解释给在场所有人听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清晰的吐声说道，“大家不要以为小老儿中了法术，发了神经，才答应这样的交易请求。”
为了再次平复心中的压力和紧张，他再缓了口气，说“的确。哪怕赖老先生拿出十张二级的瞬发攻击性法术请求交换，小老儿也不敢轻易地不请示楼主就答应下来。”从一阵紧张中缓和下来，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出人意料的决定中，有着这样一个漏洞。
“这十张法卷二级法卷，还不是瞬发法术。哪怕就算是，每张也值不了二百秘银。”他必须给大家一个解释。对法器宝物的品鉴定价，阳山楼既专业诚信，也童叟无欺。
“之所以，小老儿如此大胆妄为。是因为这十张法卷如果同时使用的话，可以结成一套货真价实的法阵。”
此番话毕，人群又一次炸锅了。
法阵，一个可以提前安置的法术系统。有限制类的，禁锢类的，迷幻类的，种类千奇百怪，组合多种多样，作用五花八门。如果说一个单体法术的作用是一的话，一个同级的法阵根据布法的多少，其作用可以是十，甚至可以是百。再简单点说，正确的运用一个法阵，对手又不懂破阵的情况下，对于布阵者而言，其效果可以是自己灵力极限的十倍甚至百倍。
“小老儿你一个凡人凭什么说这是个法阵？”太过激动了。何壁居然忘记了自己掩饰的身份。于是，他索性大方的承认，“不瞒大家说，小老儿其实就这阳山楼的楼主。”他大开神识，以十倍甚至百倍这些修士的修为，扫荡了整个会场。现在没有人会怀疑这个修神期高手的身份了。
“这里有经常光顾小号的朋友吧？应该也是第一次看过小老儿。今天兴起，和大家开个玩笑，请勿见怪。”在他强大的神识和灵力的压迫下，还有谁敢有意见。
“阳山楼百年生意，绝对童叟无欺，诚信为本。赖老先生，您这套五行金光阵，小号收了。金丝百宝袋，紫蓝珠呈上。”何壁一派大家风范，庄严有礼。
“还请您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套法阵，也核实一下小老儿的理解。”他先确认交易，甚至主动先把装着三枚储灵石的百宝袋和那颗估计是他自己取名的宝珠一起交到了庄清云的手里。然后才十分恭敬地垂手而立，等待庄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