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步·花灯会（1/2）

清晨，有鸟鸣花香，洛淮鸢和一个人躺在草地上安逸地享受青草的味道，只是洛淮鸢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去看躺在身旁那人的样子。忽然感觉面部有阵阵热气传来，洛淮鸢睁开眼只见眼前是洛玉声正笑嘻嘻的脸，离自己不到两个拳头的距离。

洛淮鸢从睡梦中醒来，还未清醒意识恍惚就被吓了一跳，猛地一抬头他的额头“咚”的一声磕在了洛玉声的鼻子上。

“啊！”洛淮鸢的额头碰疼了。

“哎哟喂！”洛玉声被撞得往后仰翻在地，摔了一个屁股墩。

洛淮鸢坐在地上揉了揉额头，然后回过头看见捂着鼻子嗷嗷大叫的洛玉声，很是无奈的问：“姐，你这是干嘛呢？”

“我还想问你呢？干嘛这么大反应。”

“把手拿开给我看看。”洛淮鸢掀开被子，上前蹲地查看洛玉声的鼻子。

“只是有些发红，没什么大碍，快起来吧。”洛淮鸢让洛玉声别坐在地上赖皮。

“什么叫没大碍，我都快痛死了。”洛玉声当真是被撞得不轻的样子。

“那你先起来，我给你擦点药。”洛淮鸢伸出手，洛玉声拉住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洛淮鸢拿出药小心翼翼地给洛玉声涂药。而洛玉声却一脸鸡贼样的盯着洛淮鸢。

“笑什么笑，痛成这个样子你还笑得出来，是不是又憋着什么馊主意呢？”

“老实交代，你刚刚做什么美梦了？居然还面带微笑。”

“有什么美梦呀，被你这么一吓唬什么都忘了。”洛淮鸢头也没抬的继续上药。

“哎呀，也不知道昨天那个姜香回去有没有擦药呢？”洛玉声别有深意来了这么句感慨。

洛淮鸢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到底想说什么？一大早起来拐弯抹角的，你平时不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的吗？”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你临走前对人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洛玉声清了清喉咙，直了直身板学洛淮鸢说话的样子：“你的手别忘了擦药。”

“这有何不妥，不就是好心提醒一下吗？”洛淮鸢疑惑。

“不是”，洛玉声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动了两下：“我昨天走在后面，你说完了就走了，可我就那么无意间一回头，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嗯？”洛淮鸢抬了抬眉毛。

“我看见那姜香脸都红了，那羞涩劲儿，啧啧啧，简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喜悦。”

“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不过是天气有些闷热，我们走了这么长的路回来，身体自然会发热。”洛淮鸢对这无稽之谈没有一点兴趣。

洛玉声“邦”地一下用手指弹了洛淮鸢一个脑瓜蹦儿：“你这木头，天气热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吗？”洛玉声挤出一个表情模仿姜香：“你呀，能不能把你那聪明劲儿多放在这些事情上。”

“哈哈哈哈……”洛淮鸢看着洛玉声学姜香的样子实在好笑：“你可别在外人面前学刚才那个样子，否则别人会以为见鬼了。”

“别笑了，你知不知道以前在太平村有多少女孩子都惦记着你，什么小花，倩倩，结果你呢，从来都没把别人当回事儿，害得我收了别人的好处最后还不是得还回去。”洛玉声可惜她那些到手的吃食和小玩意儿，结果全因为洛淮鸢最后又得还给人家。

“原来你靠出卖我来发财！你真是个叛徒，我就说那些人怎么老是知道我在哪儿，还整天在我面前晃悠。”一想到在太平村被那些女孩子围着吵吵闹闹的场景，洛淮鸢现在都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

“别生气了，这最后不也没得逞嘛。”洛玉声拍拍洛淮鸢的手臂：“准备一下出门，今天一天都有好玩儿的。”洛玉声的头发丝都已经开始兴奋了。

二人刚走下楼梯，就听见姜香的声音：“淮鸢，这里！”顺着来源望过去，姜香笑得很是灿烂，还冲着洛淮鸢使劲挥手。姜宇也坐在旁边，一看是他们便也礼貌地点头示意。

洛玉声意味深长地笑着斜眼瞄了洛淮鸢一眼，把头自然地朝洛淮鸢那侧偏了几分，咬紧牙齿演示自己说话的嘴唇：“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么热情，那小丫头片子八成是喜欢上你了。”

“你……”洛淮鸢还未来得及辩解，洛玉声就走上前去打招呼：“哎呀，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然后很自然地坐下，还故意把姜香旁边的位子空出来。

洛淮鸢站在一旁，轻轻碰了一下洛玉声的背示意她换个位子，可洛玉声装作不知道和姜宇说话：“哇，点这么多好吃的，好香呀！”还故意把“香”字拖长。

“四桥，快添两副碗筷过来。”姜宇把碗筷递给洛玉声和洛淮鸢，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吃。

洛淮鸢见洛玉声无动于衷，没办法就只好坐在那个位子，然后一脸尴尬的冲着姜香笑了笑。可姜香倒是没察觉，很是热情问洛淮鸢：“你们等会儿要去哪玩，我听说今天有很多杂耍班子来，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看杂耍了。”洛玉声听见有好玩的正好求之不得呢。

“你们先去吧，我要带绝患去城外的河边散散步。”洛淮鸢进城时就发现城外有条河，那里的水质清冽，青草茂密，是个放马的好地方。

“绝患是谁呀？”姜香问。

“是他的宝贝。”洛玉声一说更让人糊涂了。

“是我的马，它生病了需要多去郊外走动走动，这样对它的身体有好处。”洛淮鸢给姜香解释道。

“想不到淮鸢弟也是爱马之人。”姜宇一听马也来了兴致：“不知淮鸢弟的良驹是产自于那个地方？”

“就是一匹普通的马，马行老板本来打算将它卖给屠夫，我不忍就把它买下来了。”

姜香仔细打量着洛淮鸢，没想到他的善良不止是对人，连动物也有仁爱之心。

“我也去！”姜香下意识地自告奋勇地举起手。

其他三个人诧异地看着她，她缓缓放下手，立刻解释道：“我没遛过马嘛，还有我听说城外那条河风景很美，我也想去看看。”

“不行，你……”姜宇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洛玉声一把捂住了嘴。

“好啊，你和淮鸢做个伴当真是妙极了，正好我也有匹马，你就骑那匹顺便也帮我遛遛。”洛玉声觉得这机会简直是太难得了，本来创造机会给他们，结果正好遂了她的心意。

“那我也陪公子去！”秋果立马靠过来要求一同前往。

“你就别去了，我那马太瘦，载不了两个人。”洛玉声一口回绝，这个当口怎么能带上别人呢。

“那秋果你就和小少爷出去玩，我这里没什么需要服侍的。”姜香也让秋果不必跟着。

“就是就是，秋果你跟着我们，别一天到晚跟在你家公子后边。”洛玉声顺水推舟。洛玉声同样一眼识破这个秋果也是个丫头装扮的男子。

“我看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姜香迫不及待地拉起洛淮鸢就往外跑。

“别忘了，花灯会开始前要在门坊哪里集合呀！”洛玉深冲着门大喊交代集合时间。

“知道了。”很快的，姜香就带着洛淮鸢消失了。

见二人离开，洛玉声才把手从姜宇的嘴上拿下来，姜宇看起来人高马大，可劲儿却小。

姜宇很是生气指责洛玉声：“你弟怎么又把我小叔叔拐跑了！”

洛玉声一遍吃东西，一边反击：“你只是嘴被捂住了又不是眼和耳，你没看见和听见是你家小叔叔主动要求去的，怎么能说是我们淮鸢把他拐跑的呢？”

姜宇觉得理亏，可气也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就不想说话了。

洛玉声见他在那憋闷的样子，给他倒了杯茶说到：“放心，我们淮鸢又不是什么坏人，定会把你的小叔叔毫发无损地送回来的。”

姜宇觉得自己可能的确是有些过虑了，况且那洛淮鸢昨天还救了姜香，于是顿时气也消了一大半。

“快，把茶给喝了，我们也即可动身去玩吧！”

姜宇把杯子里的茶喝光了，洛玉声马上起身带着姜宇以及四桥和秋果去街上闲逛。

洛淮鸢带着姜香来到城外的河边，这里的确是风景秀美别有一番韵味。

洛淮鸢松了绝患的嚼子，让它在河边饮水吃草，连续喂了几个月的红沙果后，绝患终于有了很大的好转，吃草也吃得比往常多了很多。以前家里的牛没力气，师父就会给它的草料里加红沙果，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还真对绝患奏效了。

姜香一直站在洛淮鸢身后，正犹犹豫豫地扣着手指，不知道在筹谋着什么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洛淮鸢早就察觉姜香那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想，我想让你教我功夫！”

“学功夫？你没搞错吧。”姜香冷不丁冒出这个要求，倒是洛淮鸢未曾想到的。

“没错，你的武功可比家里面那些师傅厉害多了，我昨天连个那么个小流氓都打不过，而你一出手”，姜香一边说，一边比划：“刷刷刷，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给打趴了，所以我要跟你学。”

洛淮鸢听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这丫头是这个目的，怪不得那么热情，也不让下人跟过来。想不到师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想到这里洛淮鸢不禁偷笑。

“你笑什么？”姜香有些生气：“难道你看不起我不成？”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你要拜师，连个拜师礼什么的都不准备吗？”洛淮鸢见姜香连要求人都还这么死要面子，就想捉弄她一下。

“你想要什么你说，金银珠宝随你挑。”姜香依旧自信满满，只要花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咳咳……”洛淮鸢清了清喉咙：“那你可听好了，我要一壶不咸的东海水，一株不香的腊梅，一束皎洁的明月光，还有一碟晒干的雪花，怎么样你能拿出来吗？”

姜香一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于是很是恼怒：“你这分明是在戏弄我，根本就不是诚心想教我嘛！”

“哈哈哈哈哈，你这点困难都害怕的话，又怎么学得好功夫呢？”洛淮鸢看着姜香跺脚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

“哼，真是讨厌，不理你了！”姜香嘟着个嘴，一屁股坐在地上和洛淮鸢赌气。

看着她生气委屈嘟嘟囔囔的样子，洛淮鸢竟觉得有那么几分可爱，跟刚碰见她那嚣张跋扈气焰完全不同。

姜香环抱着双膝，眼泪一开始开始在眼眶里直打转，然后立刻大颗大颗地滴了下来。洛淮鸢也感到吃惊，没想到这么个小霸王居然这么轻易地要哭了，到底是个女孩子，自己也不能太欺负她了。

洛淮鸢有些手足无措，立刻蹲下来关切地安慰她：“你别哭啊，我不过是逗你玩罢了。”

姜香根本不听把头转向另一边，洛淮鸢又赶紧跑到那边继续示好：“我错了还不行，不要哭了，你看看你都快成一个花猫了。”

话刚一落音，说时迟那时快，姜香突然跳起来纵深一跃，蹦到绝患面前，将马鞍上洛淮鸢方才挂上去的断风间抽出来，还一下子拔了出来剑身反射着阳光，一道光影闪过洛淮鸢的双眼，直叫人睁不开眼。

“哇，好漂亮的剑！”姜香从没见过金属光泽如此通透的剑。

“姜公子，别闹，利刃锋利伤人，快还给我！”洛淮鸢十分紧张，一来他害怕断风剑伤了她，二来虽说断风剑已消失十多年，且以前师父出剑快，世上仔仔细细看清过断风剑的也没几人，但是洛淮鸢却也不敢冒险。

“瞧你那先前泰然自若的样子去哪里了？想必这剑对你来说着实重要。”姜香从昨天就看上了洛淮鸢手里的剑，虽然用布包着，可是剑柄的光泽当时就吸引了她。好不容易等到洛淮鸢把剑取下放到一边，所以姜香找准了机会就把它抢了过来。

“洛淮鸢，再问你一次，到底教不教我功夫！”姜香用剑指着洛淮鸢威胁他，她可从来没求过人，当然不会向洛淮鸢低头。

“快把剑给我可别逼我出手！”洛淮鸢也不甘示弱，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对他的胁迫。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姜香的话还未说完，洛淮鸢就扑了过去想去夺剑。

姜香连着侧身向后转了两圈，闪躲过洛淮鸢的突如其来的动作：“偷袭我，你赖皮。”姜香一下子不乐意了。

洛淮鸢伸手去夺剑，姜香持剑向洛淮鸢刺去，洛淮鸢上半身后仰与地面平行，剑从他中间滑过。洛淮鸢借势将身体沉下去，用手拍打地面作为助力一推，一下从姜香的侧面窜了过去。

姜香的反应倒也非常快，她平拿着剑向后身一转，洛淮鸢刚想上前，剑锋就将他逼退。洛淮鸢并不想伤害姜香，而她又有断风剑在手很难近身，所以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姜香挥舞着断风剑，剑光掠过洛淮鸢的腰间瞬间将切下一小块衣角。姜香没想真的伤了洛淮鸢，只是没预料到这剑真有如此锋利，就在姜香心有余悸愣神的间隙，看准时间突然就闪现到她所持剑的右手外侧，一把握住姜香的手背，姜香想挣脱出来就往前跑，不料洛淮鸢干脆利落地绕到她身后，用左手连着她的右手从上方从姜香的头穿过至她的胸前，右手又将她的左手擒住，将她整个环抱住，死死地把她双手左右交叉，把姜香完全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洛淮鸢，你快放了我！”姜香恼羞成怒，却无能为力。

洛淮鸢反手一用力，姜香手里的剑就掉在了地上，洛淮鸢正准备松手去去捡，姜香使劲儿用脚跟踩洛淮鸢的脚背，然后又转过身来一拳打在洛淮鸢的眼睛上。

“下流！”

“啊！”洛淮鸢没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手捂着脚一手遮住眼，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

“你有没有搞错，抢我东西还出手打人！”洛淮鸢也气到不行，这个姜香实在是不可理喻，蛮横无理。

“谁……让你对我无礼的，活该呀你！”姜香涨红着脸，此刻她有些语无伦次，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敢对她如此轻薄，她羞愧难当，自然忍不住要教训洛淮鸢。

“我……”洛淮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才自己一心想拿回断风剑，竟然忘了这姜香是女子。自己方才的无意举动的确是对她有所冒犯，不过自己也被她打了，也应该两清了。

洛淮鸢一瘸一拐地站起来，拾起地上的断风剑重新放回剑鞘，然后把它背在自己身后，害怕姜香又来抢。

姜香平复了心情，用眼睛偷瞄洛淮鸢的脸，她那一拳下手可真不轻，洛淮鸢的左眼框已经乌青，他坐在那边眼角一动就会痛。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被打成那个样子也着实不适当。

“虽然是那小子冒犯自己，可到底也是自己抢了他东西再先。”姜香在心里反思自己的过错，可转念一想：“不对，是他先戏弄我在先，我才抢他东西的，嗯，所以还是他的问题，没错就是这样的。”就这样自我说服后，姜香也不打算道歉了，她也干脆坐在远一点的地方，把头扭过去。就这样两个人在河边沉默不语，一个尴尬，一个傲气，谁也不理谁。

在另一边的洛玉声此刻正玩在兴头上。她拉上姜宇四处闲逛，今天的江州城真是人声鼎沸，吆喝喝彩声不绝于耳。

“姜宇，快那边有好玩的。”洛玉声发现的杂耍班子，不由分说的扯起姜宇的袖子就往人群中扎。

人群中一个大汉喷出一个大火球，一大个大汉耍着火刀，围观的人连声叫好。洛玉声也激动地直鼓掌。

“好，好！”

“再来一个！”

大家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随着表演的精彩程度情绪高亢增长。所有人看得高兴了纷纷拿出钱朝那收钱的大坛子里面丢，铜钱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快快快，拿点钱给我。”洛玉声自然而然地把手冲着姜宇一伸。

“凭什么要我家小少爷出钱？”秋果总觉得这个洛玉声甚是欺负人。

“你这个人还真是计较，我和你家少爷都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还分什么彼此。”洛玉声知道没让秋果和姜香去，她心里有气。

“给。”姜宇倒是没计较这么多，反正他也看得挺开心，也无所谓这些钱财。

“不用这么多。”洛玉声只拿了一点，其余地都还了回去。这姜宇还真是个实诚人，一下子拿了很多钱出来，洛玉声心想得亏自己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不然肯定将这傻小子骗得一干二净。

玩了一大圈下来，洛玉声饿得肚子咕咕叫，于是便和姜宇找了一家酒楼。

姜宇要了一大桌子菜，洛玉声又可以大快朵颐了。可姜宇好像并不太饿的样子，只是看着洛玉声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看我吃能看饱吗？”洛玉声觉得姜宇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吃什么都觉得好吃呀？”

“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可是天天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当然挑剔了，我有这些就觉得很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宇只是觉得这个洛玉声是不是对自己也太无防备之心了：“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在饭菜里下毒，再把你给卖了？”

洛玉声在心里很是不屑：“还想卖我，我早就识破你们了，跟我玩还太嫩了。”

“卖就卖呗，再卖之前还能美美地吃顿饱饭，也算是人生圆满了。”洛玉声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