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2/2）

天终于亮了，太阳照进房间里，我起得很早，我推醒睡在旁边的母亲，“娘，快起来做饭啊，吃了饭去给我报名，快点啊。”女人无奈地睁开眼说：“就你急啊，我就起来。”她自己穿好衣服。

“来，我给你穿衣服。”

“不用了，娘，你赶快做饭吧。我自己穿。”我嘟着嘴说。

“难得啊，我们家蝶儿这么勤快，好吧，你自己穿啊，我去做饭了。”说完，母亲就转身出去了。

一家人终于把饭吃好了，妈妈给我换了套新衣服，带上两个哥哥，我们一起往学校方向走。我疑惑地问道：“娘，爹呢？”“哦，他在马路上等我们了。我们快点走吧！”

我们家离马路还有十多分钟的路，然后从马路沿着往上再走五分钟就到学校了。而且爹一定在马路路口等我们，路口离合作社就几步路。

两个哥哥就飞快地跑到前面去了，把我和妈妈扔在了后面。我今天也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路口了，没有看见父亲。

我说：“娘，爹呢？”

“你们在这等下啊，我去合作社看下。”妈妈说。

“娘，我也要去。”妈妈没办法就牵着我往过走，因为从小我就很粘母亲，不管她走哪我都跟着去。

“李书记，你就再贷点吧！你看我们家三个孩子上学，你就宽宽嘛！”这是爹的声音。

“老兄，不是我不想多贷啊，你也知道，这村的孩子上学都是贷款啊，我也没办法啊。”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时，我和妈妈走了进去，这是一间很旧的房子，外面门上挂着农村合作社几个字，里面摆了一张长凳，然后就是一个一米来高的台子，上面是一层铁网一直到屋顶，然后又一个小窗口，这一米台子的右边有一扇小门方便他们出入。就这样把放款的和贷款的给隔开了，那里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白衬衫，应该是说不是雪白，可能洗太多次了，白色快接近麦色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正认认真真地拿着算盘在算账。

爸爸听见我叫他，就回过头来看我们，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啊？”“在那边没看到你，我就过来了。怎么还没贷到吗？”妈妈看着爸爸的眼睛问道。

爸爸无奈地摇摇头。妈妈就转过头对着里面那个戴眼镜的说：“李书记，你就行行好吧，你看孩子都这么大了，总不能不让她上学吧！”妈妈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在说，戴眼镜的看了我一眼，我正好跟他对上，感觉他是个慈祥的好人。

爸爸也接着说：“我们一有钱，就还过来，您就多贷点吧！”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爸爸这样跟别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没有一点我所见的霸气。

“好吧，好吧，这么可爱的孩子，不上学也太可惜了。”说完就开始开了张票，“来，在这里签字！”他拿出一张纸递给爸爸，用手给他指了指要签字的地方，就去数钱了。

父亲把字签好，还给他。戴眼镜的也把钱递出来，对父亲说：“好好数数啊，七百。”爸爸兴奋地接过钱，开始数：“一张，两张、、、、、七张，恩，对的，李书记，谢谢你了。有空什么时候去我那里喝两杯啊。”

“你那酒可喝不起啊，哈哈哈哈！”书记笑着说。

父亲也陪着笑说：“喝得起，喝得起，有空来啊，那就不打扰你了，你忙，你忙。”

我们就一起走出去了，看着父亲母亲那样的低声下气的，我的心里还是没有什么不舒服，因为那时太小，只想着可以上学就好，都没有替母亲他们想想，也没顾及到他们的感受，为了我，他们放下面子向别人求情，而我却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想来，真是可恶啊。

钱贷到了，我和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哥哥一起往学校方向走，九月的天气带有一丝凉爽，今天的太阳也显得不是那么强烈，温和的。

用了五分钟左右吧，我们一家顺着公路往上来到校门口，我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她不是很豪华，从公路的右边转过去往前爬一个五十米的小坡就到校门口了，那是一道封闭的铁门，有一些破旧，门上有一些铁锈，可能是常年风吹雨打造成的吧！

这个学校已经建了三十多年了，以前听父亲说，他也是从这里初中毕业的。这是一个九年制学校，这个门是由两扇门组成，最左边是一道小门，可能是为了在中途有事时方便开门所设置的，然后这道门剩下的面积就组成了一道所谓的大门。这道门看起来由两米高，两米五宽左右。看着这扇门，就感觉到神秘，未来的九年我就要在这里度过大部分日子了。

因为今天是报名的好日子，两扇门大大的往两边敞开，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了，只听见疾步快走的脚步声，还有越来越大的喘气声，或许无声就是最好的陪伴了，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走完这一生该是多美好了。以前报过的，找到他们班主任就可以了。”

“恩，好，那给我四百块钱吧！”妈妈说道。爸爸就从兜里拿出钱取了四张给妈妈。妈妈就先带着哥哥们往一进大门处有条大路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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