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2)
进京赶考
花效不敢将云裳的话当真,毕竟这两个月她的行径,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以云裳对他的钟爱程度,又岂会轻而易举的放他走?
可云裳又着实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她做出来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
这一夜的时间,花效的一颗心就在燃起希望和不敢相信之间不断飘摇,煎熬着他直到天亮。因为一夜的僵睡不动,清晨起床的时候身子都是僵硬着的。
云裳自然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也同样是一夜没睡,清晨起身眼圈儿都是黑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见花效还未起身,她轻手轻脚的爬起身来将被子叠好,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就像是以往每一个清晨,她都生怕打扰到花效睡觉一般,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一个影子飘出去。这些细枝末节的关怀,最是让人无法忽略。
待她离去,花效才睁开眼睛,望着床头帐旁孔雀型的挂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认床的人在这儿住的习惯,习惯这里的气候,习惯这儿的风俗,乃至于习惯身边人的习惯。
昨夜大风,窗子外的盆栽被摇掉了不少的叶子,光秃秃的枝杈看上去颇为滑稽。
花效望着那花枝,突然想到了一句前人的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前人写下这句词时的心境,又该是如何呢?
与往日一样,花效洗漱一番过后拿着课本,准备去给孩子们上课。走出房间便见云裳已经坐在了庭外的那颗歪脖子老树上等他,看那模样,应该是等了好一阵了。
花效眉头一挑:“你坐在这儿做什么?”
“说好了今日送你下山的,走吧。”云裳手臂一撑树杈跃下来,像往常一样伸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却在指尖触及他手掌的前一刻顿了一下。
半晌,她默默地放下手:“行李和盘缠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一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人难为你就报我的名字,虽然也不一定好使。”
“给你包的银子足够你到京城的食宿了,别苛待了自己,如果银子不够了就写信给我,我让人给你捎过去。”云裳嘴唇动了动,一张脸都垮了下来:“算了,我不识字,就算是你写了,我也不识得。”
她一副落寞的神情,不像是领导整个寨子的大当家,更像是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她看着他时的目光,充满了四个字“爱而不得”。
花效呆怔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包袱,微微皱着眉,看不透她心里到底是什么弯弯绕。当初将他抢上山来的是她,现在将他送下山的也是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作秀?
花效烦躁的将东西推开:“孩子们还等着上课,你别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云裳抱着一大包的东西,微微扬起脸儿来望着他:“昨晚不是说了,今天送你下山的么?我问过了,现在出发的话,还来得及应试今年的恩科。”
花效那颗原本已经凉下去,近乎绝望的心,竟在这一刻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他心心念念着的,无非便是今年的恩科,千里迢迢一路进京,甚至是冒着危险写状纸投到县府衙门,也不过是为了脱身,远离九龙寨这个土匪窝。
难道这一次,云裳是真的愿意放他走了么?
连花效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他双眸中的渴望之色是怎样的迫切,以至于他口中拒绝的话都变的如此的寡然无力。
云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痛。
半晌,她才抿着唇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攒出了一个笑意:“呐,快些下山吧,再晚些就连我也送不走你了。”
九龙寨十几年的岁月之中,花效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从第一眼见到开始,云裳就早已经不能自拔,这辈子也再难抽身了。
人这一生最难忘的,便是初尝情事。从那以后,一辈子便只是漫长的一辈子。
云裳甚至想,她今天放手,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找到第二个像花效这般好的人了。他就像是一颗彗星,突然降临在她的生命之中,又这样匆匆离去……
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
云裳突然觉得眼眶有点儿发酸,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哭过,父亲刚死九龙寨大乱之时,她以一己之力安定帮派,那段时间苦到了极致,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即便是如此,她都不曾掉一滴眼泪。
却不想,一想到花效的离去,她便忍不住眼眶濡湿,鼻尖发酸。
她提着包袱走在前面,一路上,寨子里的人看到二人行色匆匆,却不约而同的不曾问一句,似乎已经知道了花效即将离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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