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2）

温柠栀闻言脸色一变，严厉地道：“谁家的孩子不是夫妇心尖上的宝，何况是牧野那般贴心的孩子？你倒是说说，他哪里得罪了你，教你这般折磨他？”

温柠栀向来疼爱卫千辰，哪怕卫千辰小时候弄鬼掉猴闯了祸，她也只是轻声细语的教导，一句重话也未说过，而今她板起脸来便是真个发怒了。

卫千辰心中又是委屈又是羞愧，就虚避实地解释道：“非是我要他守在外面，我又怎知他会在外面守一整夜？”

“来宝，你去劝牧野泡个热汤，用了早膳，安心在抱香苑歇下，待他醒来，我自携了辰儿去向他致歉。”温柠栀向来宝吩咐后，又将乔曦支应出去，这才慢慢询问卫千辰。

“辰儿，你同牧野的情分虽未经年，却也有些时日了，你自己也说过，他是于你有恩的人。你们二人昨日还好得像一个人似的，今日你怎么忽然就翻了脸？”

见卫千辰面上有纠结之色，却仍旧低头不语，温柠栀温声劝道：“我知晓你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你要同牧野断绝来往，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可你总该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卫千辰见母亲这次真真不肯放过自己，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母亲您该是知道的，他......他对我用心不纯。”

闻言，温柠栀柔柔一笑，道：“我瞧着牧野那孩子对你上心得很，可没有什么歪心思。”

卫千辰见温柠栀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急道：“母亲您分明知晓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晓牧野那孩子心悦于你，可你就为这个要同他断绝来往？你若当真如此草率，日后定会后悔，”温柠栀见卫千辰欲要反驳，未停下听他诉说，反而质问道：“你轻易就要抛却与他的情意，那往日里你对他的情谊都是假的？”

卫千辰想到贺泽牧野往日对自己的陪伴与保护，心中也感到十分不舍，但他仍旧坚持己见，“我......我待他是真挚的友情，不曾掺杂别的感情，我要他也给我真挚的友情，若他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便只能......”

“人的心思最难琢磨，一个人倾慕何人难道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么？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可是厌烦了牧野，憎恶到从今往后再不想与他相见？”

卫千辰只觉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而难处并非源于它十分难解，恰恰相反，是因着这答案在他心中太过分明。

“我......我......”

见卫千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温柠栀心中已有了答案，一针见血地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这是被穆楚那孩子寒了心，怕两个人愈是接近却愈发生疏，再不敢接受旁人。可你要知晓，并非所有人都是凉薄、善变的，至少牧野他是个情深义重的人。”

温柠栀看卫千辰的模样，似是将话听进去了，便起身道：“感情之事，旁人只能尽上几分薄力，须得要你自己想透彻。你在此处好好想一想，待你从自己搭起的阴暗胡同里走出来，便随我去见见牧野。”

温柠栀走了，卫千辰坐在这安静的房间里，他抬头看着晨光透过窗缝和门边照射进来，金灿灿的带着和暖的温度，蓦然想到自己伏在贺泽牧野胸膛之上汲取的温暖，之后他的思绪戛然而止，再不敢深思下去。

卫千辰怕过会儿温柠栀强压着他向贺泽牧野道歉，探头看看院里四下无人，便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他原本想着回到抱香苑带上来宝和卫严卫合再出门去，可他又怕这么一耽搁被温柠栀堵在国公府门前，那可真个是欲哭无泪，于是他咬咬牙独自从后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