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云幕暗（1/2）

下意识的，洛子瑶『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自然明白长公主的言下之意是什么。想了想，洛子瑶笑道，“公主只道这孩儿。但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想过？这孩儿尚未出世，是男是女尚且未知，世人又怎知，这孩儿定是长孙，而非公主呢？”

“呵。”长公主轻笑一声。“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怕王妃心中也自是清楚。只要这孩子一日未出世，便不会有人将他当作公主，而他必然只是长孙。”顿了顿，长公主看了一眼洛子瑶，嘴角处微微的『露』出一丝的诡异，“王妃若非知晓这一点，又怎会在离府数日之后，甘愿回来呢。嗯？”

洛子瑶闻言，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微叹一声，“公主的消息果然灵通，事事都瞒不过公主的眼睛呐。”

长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本宫并非事事知晓，只是喜欢收集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将茶杯半握在手中，优雅的轻轻旋转着杯子。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包括，有兴趣的人。”然后目光毫不隐晦的停留在洛子瑶的脸上，笑容真挚。

“这样说来，公主似乎是对我感兴趣了。”洛子瑶也不扭捏。

只见长公主十分坦然的点点头。“你与本宫很像。本宫自然希望有你做帮手。必定，事半功倍。”

洛子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却见长公主依然自顾自的喝茶。那一派的优雅高华并非后天而成，那是与生俱来的高贵。这样的女人……洛子瑶不禁在心下感叹到。心思缜密到滴水不漏，却还能『露』出那样真实诚然的表情。究竟是她城府太深，还是手段太高明？

“公主说笑了。我怎敢同公主相提并论。”顿了顿，“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

只见长公主笑着摇摇头。“只怕这话，王妃说的心口不一吧。”

一瞬间，洛子瑶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便消失了。沉默着没有说什么。

长公主自她的眸中看到那快速闪过的杀意，并未有何反应，只是自顾自的轻声说着。“自古以来，世人皆将女人比作水。你可知为何？”见洛子瑶抬眸示意她继续，长公主也并不『逼』问。“因为，只有女人才是真正可以包容万物者。可忍，可韧。”

这……便是长公主。洛子瑶墨黑『色』的眸子里盘踞着太多的思绪，所以她索『性』垂下了眼睑，不想让长公主看到。因为每每同她对视，总觉得她好像可以透过自己的眼睛，看透自己内心的一切。那样透晰的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可就是这样一个锋芒毕『露』的女人，现在却口口声声要同自己合作。蓦然，洛子瑶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还未等她细想的时候，长公主的声音又轻柔的响在了耳际。

“如今，你是以同意与本宫合作？”

洛子瑶微启了双眼，却没有看向长公主，而是瞧向了地面，斜睨着。“我本以为，公主该是更希望同大王爷合作的。”

“泽？”长公主闻言，半晌后呢喃着吐出这么一个字。而后垂眸，表情中竟『露』出些许的无奈，“本宫并非未想过。”

洛子瑶稍稍一怔，她没想到长公主并不否认有过这种想法。

“只是，正因为这样想过，所以本宫才会否决了那个想法。”长公主的唇角绽放出一个略带了苦涩意味的笑容。“本宫太过了解他。若非如此，倘若本宫选了他，那么这其中的潜在危险，将是不可估量的。”

洛子瑶看着长公主，不语。而后起身为其将茶杯倒满茶。“那……公主又怎敢笃定，我对你不会有危险？”

闻言，长公主哑然一笑。“本宫并未说，你没有危险。”手指轻轻沾了一下水壶遗留在桌上的水迹，长公主说的随意。“只是同样都有危险的话，本宫又何不选一个潜在威胁尚小的呢？”

“是呢。”表示认同的点点头。洛子瑶虽然惊讶于长公主的坦诚，但同时也对这个女人不由得燃起一丝敬畏。“只是，如此说来，这一切似乎都是对公主的有利之处，而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只听长公主轻笑了一声，然后满是赞赏的看着洛子瑶。“话到此处，方才显出精髓呐。”稍带了感叹的戏谑一声，长公主笑『吟』『吟』的补充。“王妃想得到什么，不必言说，你我心中自是明白。更何况……”长公主特意拉长了尾音。

“你我同为一个目的。你有想保护之人，本宫亦然。况且，如今你我利益并不冲突。现下时局，早已不同往昔，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而此刻，正好可以加以利用，你可以帮助本宫，而本宫则可以成全你。如此美事，王妃岂有拒绝之理？”

虽然长公主一语中的，但洛子瑶却还是本能的矢口否认。“这，可未必呢。即使如今利益并未冲突，但若细细算来，公主早已嫁做人『妇』，已是别国王后，又怎会只图眼前一时之利，而弃日后之益呢？”

这话说的有些刻薄，但长公主却并未在意些许，不怒反笑。“如今四国鼎立，表面看去风平浪静。实质则是暗『潮』汹涌。谁能担保，四国不会再起杀戮？如今时局变化莫测，已不是一人便可掌控的。谁又能因一时的谋划，而保得了永久的太平。本宫如今也不过是走一步且看一步罢了。现下你对本宫而言有利，本宫对你也并非无利。那么王妃又何须要想的那么长远。过分担忧，只不过杞人忧天罢了。毕竟，若是还有价值时，便要物尽其用才不枉费。难道王妃不是这样认为吗？”

闻言，洛子瑶不禁一愣，抬眸看向长公主，两人眸光对视，皆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洛子瑶终是轻点了头。“今日子瑶受教了。”

“王妃言重。”长公主将已空的茶杯放回原处。“本宫早已说过，你同本宫很像。”依然是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然而长公主并未多做解释，而是笑着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荷包，“来的唐突，也未备下礼物。这块玉佩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驱邪庇佑，安神定气却也不错。若王妃不弃，便收下吧。”

洛子瑶没有推辞也就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