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难题（1/2）

柳煜带着李思柔走进后院，院子不大，但很干净，中间摆着石桌石凳，角落里一个小凉棚，旁边栽着一棵柳树，枝蔓缠绕，绿茸茸的很是可爱。

两套住房相邻，一套给柳煜，一套李思柔住，都是内外两间的格式。

在房子里转了转，看得出来两人都挺满意，虽说条件跟柳煜家里比，确实比不了，可是相比于行路时的住宿，那确实好了太多，而且他也不太在乎这些。

行简就好，居易也行。

移时，老万准备好了酒菜。

柳煜考虑再三，还是决定询问一下李思柔的想法。

“你要来一起吃吗？还是我单独给你弄一点？”

她急急摇头，表情十分怪异。

“你们聊吧，我不去。”

“好吧。”

他单独装了一食盒，每一样都装一些，送到她房里后，再回到自己房间，和老万聊起来。

“少爷。”

“嗯？”

老万举起酒杯，敬向柳煜。

“我就直说了，虽然店里生意不好，不过账上还有些余的，您这里我看也需要人，这几日看一看，我找相熟的牙人去买个小丫环回来，好方便照顾您兄妹二人生活。”

柳煜一口浓茶差点没喷出来，什么情况，这就，人口买卖上了？哦，对，这个时代，你情我愿的话，就是人口买卖，也不违法，什么来着，私人财产啥的？

不行，不行，那我也接受不了，虽然我不是恶人，嘶，对呀，我又不坏，就算，那啥，我也肯定不会欺负人家的，平等对待，那不就，就相当于她只是为我工作，对吧？

啧，不对，那我是不是还要定期给人家发薪水呢？那肯定的！那我到时候要是没钱给人家发薪水，那，人家天天给我干活，我又不发薪水，发不出薪水，我不又成大坏蛋了吗？不行不行不行！

“少爷？少爷？”老万人都愣住了，这怎么，要考虑这么久的吗？

“哦，那啥，算了算了，不要，我们，就我们俩人，用不上，而且，家里有生人，也不太方便。”

老万闻言，呆着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不方便吗？有人给你干活还不方便？

他又哪里知道柳煜的心理活动呢？

“好了，不说这个了，哎，我问问你，这店里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柳煜转移了话题。

老万面露苦涩，又敬了一杯，道：“少爷，您也看到了，冷清，店里，唉，也没货，你说人上门买布，我们拿不出来货，次数多了，一来二去，都知道我们这儿，布铺没布，拿不出东西，日子久了，还有人来吗？没人来！”

“那。”

他夹了两颗花生米，嚼了嚼。

“那怎么就没货了呢？原来的货都哪来的？”

老万拿起酒壶，给柳煜添了一杯，又自己添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少爷，您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小店，自己弄一个作坊确实划不来，做不成，所以原先都是在别家，那几家大店的作坊里订货，那些作坊也接我们的活，一直如此，谁知，突然间，就不干了，人家要涨价，您也知道，我们铺子里卖的都是些一般布料，客官主要都是普通百姓，我们涨价了，人家就不买了，对百姓来说，价钱是最重要的，只要价钱合适，东西合适，在哪儿买都一样，我们涨价了，人家都跑别家买去了。”

柳煜细细聆听，眯着眼端起酒杯，送到嘴边，一饮。

“咳咳！”

他立刻咳起来，感觉嗓子里很不舒服，赶紧夹几口菜吃，这才好了些，心想我之前抢的那瓶也没有这么难喝呀，这酒怎么这么难喝，倒是不冲，就是味道太差了。

老万还以为他不小心呛着了。

“咳！咳！嗯！”

柳煜放下酒杯，又吃了几口饭，询问道：“不是，那人家的呢？其他，和我们一样的布铺，他们涨价了吗？”

“没有。”

“那这不就是针对我们吗？”

“这……”老万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不是做什么错事了？惹着人家货商了。”

“哎呦，少爷冤枉啊，谁敢惹财神爷呀！那都是供起来，当爷敬的！”

一阵沉默。

“其他作坊呢？试过了吗？换换货源，我看店里还有点布料，那是怎么来的？”

“都试过了，奇了怪了，可就像是彼此串通好的一样，不是价太高就是根本不卖，店里现在存下的，是柳氏绸缎铺的作坊，他们同意低价给我们一点，也就每个月只给那么一点，只够勉强支持着，不至于……”

“啧。”

柳煜长叹一声，真是不容易呀，事情他已经清楚了，就是进不到价格合适的货呗，高价买，只能涨价卖，涨价卖，又没人买，肯定是不行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卖好一点的料子，挣有钱人的钱，怎么样？”

老万闻言皱起眉头，欲言又止，那样子，很明显，试都不用试，没有用。

“一来，我们确实本钱不太够，二来，很多时候，城里的富户花钱，不只是单纯的花钱，有时候，他并不需要那个东西，可他还是按时去买了，城里那几家大店，背后，都，都是有……”

“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

柳煜有些气馁。

怎么办呢？也没法转型，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先稳住那家愿意低价给货的作坊了，这是现在店子能继续开着的唯一路子，先稳住他们，不能出岔子，然后再慢慢找寻出路吧。

……

柳家。

秦溱溱的车马来在近前，门房的人见车架上挂着一个秦字，连忙开了大门，同时叫人向里通报。

彼时，日色正浓，柳含烟正卧榻小憩。

银褐色缎面薄衾下，月白纱裤，笼罩着玲珑剔透的身躯。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妹妹睡意正浓。”

秦溱溱屈膝坐下，笑看着卧榻上睡眼惺忪的柳含烟。

柳含烟睡的有些迷糊，抬手轻揉眼睑。

“好啦，醒醒，客人都到面前了，还不起来吗？姐姐要打你屁股了哦。”

睡榻上，柳含烟一阵娇哼，既想赖床又不愿挨打。

两人玩笑一阵，随后一同来到花阴凉亭下，用些点心，消磨时光。

聊着聊着。

“他终于回来了。”

秦溱溱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令人困扰的话。

柳含烟不解，张着一对迷茫的眼眸，有些迷惑。

“谁？哦！他呀。”

“意料之中，不怕他不来。”

“为什么？”

秦溱溱缓了口气，看向远方，解释道：“你想，既然生意对他那么重要，现在做不成了，要黄了，他还能继续躲着吗？”

柳含烟闭口不言，她犹豫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