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永生（2/2）

死物如果无意义，那活物是由死物而来，无意义难道会转变为有意义吗？

这个世界的一切的意义，就是组成这个世界。

人的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它的无意义。

老者从一开始就追求生命的意义，因为找不到答案，而试图摆脱生命的限制。

的确，摆脱了死亡，就无生无死了。

但，那只是抛弃了生命，而不是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如果说从一开始就给生命定义了的话，那就相当于把有翅膀的鸟儿关进了笼子里。

而且，并不是说只有永生，才能永恒。

短暂的生命，也能留下璀璨的光辉，而这些光辉，能够穿越时空。

“数百年前的你早已死亡，但数百年后的我，却仍能在这里与你相遇，感受你的喜怒哀乐，人生经历。这，难道不算是你永生了吗？”

听完常孟最后的结尾陈词，老者沉默了许久，然后一切烟消云散。

常孟和老者又回到了道观的门外，老者看着道观，颇有感慨。

“如果当初我离开这扇门后，选择下山回家，又会是怎样一种命运呢？”

常孟此刻如大梦初醒，却又如同沙漠中的濒死之人。

不知多少次的轮回生涯，早已让他的精神消耗殆尽，虽然他得出了答案，但太迟了……

此刻常孟现实中的躯体中，意识几乎荡然无存，只余下一些如同木柴燃烧殆尽的灰烬一般的意识残留。

梦境的无限时间，并不是没有代价的，经历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一旦回到现实，常孟的精神就会即刻流过无尽的光阴，然后消散。

“年轻人，你帮我找到了另一个答案，虽然不一定对，但起码我认可了。”

老者看着常孟笑了起来，整个记忆空间也开始消散。

“这是你的奖励。”

整座记忆空间都开始化为白光，收缩，然后朝着常孟的心口涌入。

心神处已经干涸的黑洞开始充盈，饱满，然后压缩，再饱满……一直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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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误你那么久的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这就赔给你吧。”

这个记忆空间不知道在轮回的世界中经历了多久。

而整个空间在这无尽轮回中所积攒下的心神，此刻全部涌入常孟体内。

一旦常孟回到现实，精神开始消逝，这些心神便会源源不断的涌现，替他负荷，让常孟得以活下去。

“这些东西本来是给另一个年轻人的，可惜了，他没能在你之前回来。”

即将彻底消失的老者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常孟不禁追问。

“另一个年轻人，还有别人来过这里吗？”

“他是一个，和你不一样，和我一样的人……”

这句话后，记忆空间彻底消散。

常孟从梦中梦醒来，骤然起身，差点把一直在叫他起床的二憨撞倒。

旋即，常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开始飞速流逝，自己胸口处海量的心神也随即涌向大脑，两者一瞬间便相互抵消，仿佛不曾存在。

起身，跟同伴一起来到山崖边，看着前方一轮冉冉升起的巨大红日，三人纷纷感慨其巍然壮丽。

而常孟骤然开口道。

“上山的意义，就是为了看日出吗？”

“你傻了吧？”

二憨诧异道，一旁两个女生也不明白常孟的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感慨一下。”常孟耸了耸肩，笑了笑，把此事揭过。

是啊，上山的意义从上山前就决定了。

这，就是它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