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七：海中人（2/2）

初时，日色明媚，和风畅然，此刻风力渐大，海上白雾升腾，红日笼白，仿佛明月。侧视吾友，其状若痴呆，目光不曾稍动。

未几，海上白气渐散，仍有一团，始终不去，吾心中一动，莫非此物也？又见白雾渐消，赫然有一人在其中！

吾愈发惊异，此人何来，其地何地？但见此人立于海上，长须长发，有飘然遗世之状，手执一物，似鞭，随风而起舞。又有白日当空，相距不过数丈，两相映照，似天上仙人舞动神鞭，身随影动，出没白气之中。吾虽未瞠目结舌，然目光已不可稍移，欲穷尽目力，视其全貌，记于心中。

片刻之后，白雾再起，便失其所踪，心中怅然若失。其后数日，吾托故未走，只为再睹仙容。因友有事，遂留我一人游完，临行前千叮万嘱，不可告知于他人，吾欣然应允。

一日，吾携所带望远镜，再寻秘景。果如所愿，此日又有大雾，与先前别无二致。仙人再现，手执望远镜观之，片刻后，心中答案已明。

何谓仙气？大雾也。何谓仙人执鞭舞于空中？海市也，望远镜中所见，为一长袍长髯渔夫，大力挥动渔网，加以白雾，若以常人所见，真以为仙人现世。

真相如此，但细想之，此造化之景仍为人间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白日凌空，雾气升腾，渔人弄网，光线折射。诸因缺一不可，吾与友二人，机缘巧合，能见此造化之景，亦造化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