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代价（下）（1/2）

追上她们两个后，不出意外。

被询问了去向。

“刚刚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仅此而已。”

没有解释清楚，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为好。

雪之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打起圆场。

“好了，由比滨，我们该去北野天满宫了。”

我们向着岚山前进，途中去了趟北野天满宫。

买了绘马，写上祝福。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没有久等哦，小白。”

“那，我们该去岚山了。”

岚山是京都有名的观光地点，来京都不来这里，一定会亏。

春天，樱花开得如诗如画，仿佛大自然为这个美好的季节披上了一件绚烂的外衣；

夏天，翠绿的树叶犹如大自然的绿宝石，闪耀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秋天，枫红如火焰般燃烧，像是大自然为这个丰收的季节点起了一把热情的火炬；

冬天，白雪皑皑，宛如大自然为这个寒冷的季节披上了一层纯洁的面纱。

总而言之，这里四季都是旅游旺季。

搭乘京福电车前往岚山。

其车的形似民国时代的地上电车。

引起我们的兴致。

电车到站后，下车便可以看见数不尽的枫叶以及层峦的山峰。

其枫叶多到让人看不见太阳。

我知道为什么总有人喜欢来这里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被这幅场景所征服。

我们从渡月台一带，走到京都岚山音乐盒博物馆。

里面有很多展品。

具体有有“一坐就响的音乐椅”和“胸脯能起伏的舞蛇女”以及“抽烟的月亮脸”等等。

岚山八音盒博物馆，颠覆了我对音乐盒的认识。

这里收藏了各种各样的音乐盒。

而在我的认知中，音乐盒已经是古老的象征了。

由比滨向一个跟cd播放机一样的古式投币音乐盒。

没想到音质美妙的不像话。

我一边听一边想找旁边是不是藏了音响。

可惜没有。

“该去嵯峨野了。”

来到这里后，发现这里很有以前的味道。

具体为黄包车在街上跑来跑去。

还真有人喜欢坐这个……

这里有许多小吃店。

食物的香气四溢，吸引了由比滨的目光。

虽说我有提醒别买太多，但我们没吃午饭，自然不能太拦着她。

于是……

她左手一个可乐饼，右手一个炸鸡块，甚至嘴里还有一个肉包，还是猪肉馅的。

雪之下看到由比滨吃成那个样子，不禁露出惊讶与恐惧（？）的表情，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小心晚饭吃不下哦。”

像是听到老妈的嘴遁一样，由比滨猛然醒悟，将食物递向我和雪之下。

“那你们帮我吃？”

“……好吧，我帮你吃一点吧”

“分一半给我。”

我没得选，而且她给的也不多啊……

虽然我肚子确实有点饿，但是你全都吃一口是为什么？

想在嘴里来个大杂烩？

接过由比滨一半的肉包，一把扔进嘴里。

再看向雪之下，她正吃着可乐饼。

哇咔咔，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难得一见啊，感觉在驯养仓鼠一样啊

看的正入神，却被雪之下瞪了一眼。

“快帮忙。”

然后分了一半给我。

我乖乖接过饼，放入口中咀嚼。

雪之下看到了，噗嗤一笑，拿过更多的食物朝我投喂。

喂喂喂，我就不吃晚饭了是吗？

然后……由比滨觉得好玩，加入战场。

到头来基本都是我吃的。

小白脸……啊不，家庭主夫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还不赖。

就是要运动了，不然要变胖了。

我吃，她们走，走向岚山。

前往天龙寺，看见了浓郁的竹林。

这里的竹子多到数不清，它们犹如一个个巨人，长得很高，彼此靠在一起，形成了绵长的隧道。

阳光如同调皮的孩子，从竹林的缝隙中溜了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犹如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整条小路散发着沁凉的气息，仿佛置身于一个清凉的世界。

这里就是户部的决胜场所，竹林道。

它本身是乏味的，因为是一成不变的竹林。

可随着视线的深入，仿佛如深渊一般。

吸引着每一位来客。

由比滨靠在篱笆上，仰着头沐浴着阳光，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切。

“这里好美啊……”

没错，这里很美。

雪之下看着篱笆上的熊猫画看的出神。

咳咳，等一下，问题不在这。

“这里就户部要告白的地方了吧？”

“诶？是的，气氛很好，不是吗？”

“也是，晚上，灯笼会照亮这片竹林的。”

由比滨兴奋的看着四周。

人类总是会犯相同的错误。

这句话没有由头的出现在我脑海里。

无论是告白的户部，还是为此努力的由比滨，亦或是不想改变现状的海老名，还有叶山的犹豫不决。

都宣告了这个理论，他们或多或少都走过回头路。

那么，我呢？

雪之下呢？

这没有答案供我参考。

但我可以给出答案。

夕阳落下时，便是灯笼亮起光芒的时候。

与此同时，黑暗也一览无余。

————

吃完最后一餐，我看到叶山面带阴沉的离开饭桌。

好像是……

“……户部，你还是……“

”什么？现在我感觉很紧张啊。”

“……没什么。”

回忆结束。

我自然是跟着他的。

他的态度可是一个需要考证的点。

根据观测的结果来看，应该也是不想改变现状。

来到河边，叶山停下脚步。

“没想到你会这么不配合。”

“是吗？”

俨然料到我会跟上来，叶山并没有回头。

只是回应着我。

你现在还这么从容干什么，不怕待会破防吗？

“是的，而且你在妨碍两方的发展。”

我所观测到的叶山，总是能快速的找到并接近正确答案。

因此，他没有选择【帮助朋友】。

这不让我疑惑，我疑惑的是——你为什么要犹豫。

“我没有那个意思。”

叶山苦笑着，转过头看向我。

不要撒这么容易被识破的谎啊……

“那是什么意思？”

“……我很喜欢现在的氛围，想和海老名、户部、大家一起。”

他的眼神一样充满意志。

太耀眼了……但是啊……

我已经灼烧过自己了。

因此，没有用。

“所以……”

我接上他的话，引诱他。

“……那也就意味着，你们的关系仅仅只有那样罢了。”

“也许吧……但是失去的东西，将永远无法挽回。”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这个道理我懂。

虽然我对你的过去有点兴趣，但是不该在这个时候问。

“当作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生，像往常一样，或许是个办法，也是我们所擅长的。”

“但是，这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

我揭开这层遮羞布。

世界并不美好，总会有一些让你懊悔的事。

或许是你以为只差临门一脚，却发现原来是咫尺天涯。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如此脆弱。

一切始于过去，回望于未来，但是进行于现在。

这是痛苦的。

时间是会磨平人的麻木，可现在的自己会痛苦终身。

因为现在是持续的，所以你只能背负荆棘前进。

直到祂磨平一切。

“可能，姬菜也是这样想的……”

“这还用说，你们执着于表面关系才让人奇怪吧。”

我坐在石头上，朝河里丢着石头。

“可我不认为只有表面，现在的这些，就是我的一切。”

“不，这就是表面。不然……你为什么不帮户部呢？”

面对我的质问，叶山握紧拳头，随后放松。

“我劝过他好多次，可是他不放弃。现在的户部，姬菜根本不会喜欢他……至于未来，我也不清楚，所以不应该这么着急。”

他捡起一块石头，很平滑的石头。

在水面上打了很多的漂，但终究沉入河底。

“有些东西不失去比得到要好一些。”

他双眼望河，好似在寻找石头。

那块石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再一次出现在你眼前。

但是它可以被别人所铭记。

到头来，你是以【会失去】为前提。

你明白，这样的关系终有一日会结束的。

时间既残忍，又温柔。

不想让它消失，又不知如何是好。

我将石头投向河对面。

“你的脑子里只有自己吗？”

这句话在骂他的同时，也骂向造成这一切的过去的我。

“那还能！”

叶山的语气变得急躁，瞪着我，和天台那时候一样。

抱歉啊，我可不怕你。

我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叶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那你又会怎么做？”

“我？呵呵，我会怎么做，不重要。因为你不是我。”

收起笑容，带着询问看向叶山。

“所以，你想要保持现状？”

“……是的。”

焦虑吧？苦恼吧？

这就对了，改变就是如此，它是一瞬间的

成长有一瞬的，也有缓慢的。

毫无疑问，一瞬的痛苦肯定高于缓慢的。

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话都可以说。

坦诚相待也不全是正确答案。

但不能因为你的犹豫，让这一切消失。

在虚幻的世界里，人们总是轻而易举的踏入别人的内心，但这是现实的世界，是残酷而冷漠的。

以前的我或许无法责备你，嘲笑你。

但是现在的我可以，因为我已经做过一次了，所以我有方法解决。

但是，这只是仅仅属于我的方法，不是你的。

“……也许，这只是我的任性罢了。”

叶山笑了，笑的很不舍，很落寞。

我不喜欢这样的笑，但诡异的是，我很满意。

“这才不是任性，这是我们应有的本性。”

“白影你……”

他一脸愕然，看起来很惊讶。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过去我也曾面临这样的局面。

虽然变装告白拖延了时间，但是没有解决问题。

我也烦恼过，但随即我发现一个问题。

这一切因我而起。

是的，如果我不带他们认识她们，这一切不太可能发生，至少发生的没有这么快。

为了自己，我断绝了自己的人际关系。

为了他们，我留下了他们的美好回忆。

现在……叶山有着同样的烦恼。

你不是我，没有我的决绝，所以你犹豫了。

所以即便我告诉你我的做法也是无用功。

“我最不想拜托的人，就是你……”

我停下脚步，转向他。

“谁和你说，是我要上了？总之，晚上看着就行。”

叶山秋人，不愿意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

他之所以困扰，是因为每走一步，都会使得某些东西消失，某些人受伤。

不要再这么天真了，被伤害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人可以无伤通关人生。

即便它短的转瞬即逝，即便它长的望不到头。

这次我能帮忙，下次，就不可能了。

所以……

“给你个忠告，【得到一切，失去很多。失去一切，得到一些】”

我没有再回头。

人类总是会犯相同的错误。

叶山秋人拥有很多东西，也因此畏手畏脚，无法抛下任何一个东西。

白影无夜曾拥有很多东西，却没有因此困住自己，选择抛下一切，获得一些。

区别在于，叶山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白影无夜有。

他清晰的看穿一切，没有迷茫一刻。

做出了最为混乱也是最为正当的选择。

这是真实的自我，这也是虚伪的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