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起死回生(2/2)
我费了大半天功夫,终于证实:我没有灰飞烟灭,也没有转生,我还是焱兮,是火族之王,是赤阑殿之主。
人人都道我好命,看来,我的确是神族中的战斗机,有着超乎寻常的待机寿命。
“王,午膳已备下,请至正殿。”
司闭一身红色羽服,本是艳丽高贵,但此刻却在腰间系上一块长至脚尖的黑色粗布,总有点不伦不类。
我嫌弃的摇摇头:生得美丽,不懂穿搭,只能是撞车式毁容。
但当我走到正殿,看到直径五米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精致美食后,我决定暂时忽略他的不讲究。
“王,说来真是奇怪,昨日本是冰王与雪女大婚,但冰王却无故消失,以至……”
司至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我塞了一块桂花糕。所有奇花异草中,我独爱桂花,香味清幽,做成糕,吃进肚子,打个嗝都是美的。
“以至什么,怎么不说完?”
我连吃三块后,方有心情追问。
“您,您不难过?”
我皱着眉:“又不是我成不了婚,难过什么?”
司闭也觉得不可思议:“依照您的性子,不应该呀。”
我越发奇怪了,冰王临时放了雪女鸽子,让雪女颜面扫地,为什么都在追问我的感受?
“真没想到,王游走地府一遭,心胸竟随之变得宽阔,也是喜事。这要是换做以前,您不把碧落城搅个天翻地覆,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四只鸟我明明是一样费心调教,为什么司分这孩子总是这么欠揍?
我嘴角一扬,心中默念,火凤鞭便自我掌中飞出。
“王……”
司分的王字还未落音,火凤鞭已将他抽飞了。
司至僵持三秒后,皮笑肉不笑:“我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虽然责罚了司分,但该弄懂的,我还是没含糊。
两千万年前,父王母后仙逝,我继承王位。冰王云湛亲聆道贺,那个男子真是美,素白如银装,风动衣抉,人却岿然不动,一双冰魄色眸子,美轮美奂。
我一眼相中,授冠玳瑁后,当着众神之面,声音洪亮:“你做我夫婿,如何?”
身后一阵唏嘘。
有说:“这火王真是不孝,人族都有守孝三年之礼,她偏在双亲新故之时择婿,实在是大不孝。”
有说:“这火王够胆色,谁不知神族之中最冷血无情当属冰王,她却敢当众调戏,此乃后生可畏也。”
众说纷纭之中,唯独没有祝福良缘,成人之美的心善之神。难怪现在人族宁愿拜我座下的一只鸟,也不拜神了。
“好。”
云湛于嘈杂纷乱之中,面不改色,冰冷一个字,堵了悠悠众口,也让我的授冠之典,我的荒诞不经黯然失色。
重生的我,一切如故,偏忘却了对他的这份情有独钟。这或许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加冷静、更加客观审视这段感情。
既然现在已是局外人,那么,我得说句公道话,冰火两族婚约订了两千万年,却不见开花结果,这只能说明冰王对我确实无意,当时的一句好,大抵是为了拿我档那些踏破他家门楣说媒的闲散神友们。
但是之后,我却因他倒戈雪女,不愿堵上性命,为我吹那破笛子,而生生把自己气死,的确是小肚鸡肠了点。
“司闭,把我的火轿备好,我要去一趟碧落城。”
“王,冰王先是负你娶雪女受人诟病,现又无故逃婚,再被唾骂,已是招揽一身骂名,您何苦还要在这个时候上门去找他的不是?”
“谁说我去找他的不是,我只不过念在当初他在众神面前违心应下婚约,护我颜面,今日去知恩图报,解除这桩婚约,让他少背点骂名罢了。何来你这般狭隘想法?”
我鼻子哼哼,想我一直视司闭为刚直不阿的典范,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感情这东西甚是玄妙,我对他虽已无感情,但终归是曾经爱慕过的情郎,终归不情愿让自己像个灰头土脸的怨妇去面对。特意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一身比血玉还艳丽的裙衫,再珠光宝气的修饰一番,总算有了让人回头的能耐。
司闭干咳两声,十分正经的跟我商量:“王,您一身绚丽,司闭这身实在不配与您同行。”
这倒是实话,一个人红彤彤,那是美;若两个人都红彤彤,就保不齐冰族的人要怎么看我们火族。
“司……”
至字还在口中,跨入火轿的身子一斜,整个人就被翻出去,坠向天池。
好在司启身手快,及时接住我,才幸免于难。
“王,您怎么会跌出火轿?”
这个问题让我深忧:火轿虽非生灵,但也是火族圣物,是历代火王的专属坐骑。
换而言之,非火王者,皆入不了火轿。
我入不了轿,可我是火王呀?
心头一动,默念术语,火凤鞭从我掌心徐徐飞出,握住鞭子刚要挥舞,试试神力是否健在。却见鞭子自己挣脱,幻作两只凤凰,在殿中盘旋。
火凤鞭,实尊为雌雄双凤,只待我心情好时,方会念咒恢复凤凰真身,让它们自由翱翔。平素皆是被我用神力制约,以鞭子之形,寄宿于掌心。
眼前种种异常,看来是应了我的猜测:我失去神力,如人族无异。
“王……”
“司闭,你即刻去查一下,昨夜是谁,因何事,吹奏一缕相思笛。”
“您是怀疑?”
“这已然是事实,快去。”
一缕相思笛看则是考验两个人对爱情的忠贞程度,实则另有乾坤。据古典记载,它亦正亦邪,不辨善恶,吹奏者十之八九有被反噬之灾。
若没有猜错,我能起死回生,皆因昨夜笛声,此刻神力俱损,已是遭到反噬。
反噬为凡人,自得新乐趣。真正令我放不下的是:这世间到底是谁对我情深似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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