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诡异紫阁殿(1/2)
桀骜的逼问,无异于一盆冷水,泼得我无力反驳。
似乎一切都说通了,似乎一切又不应如此。
我跌坐在地,已然是有点神思不清,来来回回只嘟囔着一句话:“白止,你又失言了。”
难得桀骜这次没有嘲笑我,他微微斜过头去,似乎想留我一份体面。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体面这种事,早就与我不相干了。
白止没了,我还要这体面做什么?
一想到这里,心口就一阵一阵的抽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最后就在桀骜的面前,没羞没躁的哭了起来。
这当真不怪我不分场合,实在是我的脑子乱得毫无理性,想着从一开始撕心裂肺的绝望,到好不容易堆砌出希望,再到现在彻底奔溃的跌落,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之后,还是空欢喜一场,如何不想痛哭为快?
“白止,你个骗子,你又骗我…….”
“白止,白止,我……”
“白止……”
……
我也不知我这么哭着喊着的闹了多久,只知道最后,我的眼泪终是哭干了,嗓子生疼生疼,再也不能清楚的喊出“白止”两个字后,才彻底放弃。
我耷在那里,像极了一个被抽光血气的干尸般毫无生气。
桀骜看了看窗外,神色凝注,又坐等一刻钟后,不见我缓和,便深吐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的站起身面向于我,浅浅道:“我素来不是一个会怜悯他人的神者,但今日……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几分。借着这个由头,我便善良一回。”
此话说得十分的拖泥带水又婆婆妈妈,明耳人一听就知道真正要说的话,他一字未说。好在我当时只顾着自己悲伤,失了往日那份亟不可待,如此,竟阴差阳错的成全了他此时这扭扭捏捏的拿捏不定。
否则,我早就一通脾气发得他六亲不认了。
“我想着是不是让你……”
也不知他到底做了个什么决定,竟将自己为难成这般模样,不过才说了几个字,又自己将话掐断,一脸懊悔的撇过头去,似乎在后悔自己说了前面那段话,又似乎在后悔自己竟然言而无信,反正就是说与不说都让他纠结。
我实在没有这份心情与他演戏,想着竟然白止真的不在了,那我活着就只剩复仇这一件事了。
既是要复仇,又怎可在此多留?
我道:“吵扰你多日,也是时候告辞了,还请桀骜神君将一缕相思笛物归原主?”
桀骜低下头,半天不吭声。
我瞧着不对:桀骜行事作风虽没有章法,但该有的节气并不少半分,鬼迷心窍觊觎别人宝物之事,我相信他是不会做的。
“入紫阁殿的时间也不短了,瞧着窗外这天色,只怕是要离开了。此等奇妙之地,桀骜神君都不稀罕,定不会为了一只破笛子坏了自己的气节。”
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一二,希望他不会令我失望。
桀骜的头仍旧没有想要抬起来的意思,脸上表情怪异,双唇紧闭,这倒让我越发的不自信起来。
我一不自信,便会发狠,再问语气就大不相同了:“桀骜神君,你这不理不睬到底是什么意思?”
桀骜叹了口气道:“焱兮,你知不知道,你当真是有令人羡慕的资本。我实话告诉你吧,若不是昨夜小白与一缕相思笛将自己所剩无几的神力全部渡与你,助你脱困,还真不知你要做多久的猪?这是你的福分,我这外人若再多说,便不是你不知好歹,而是我在善妒了,此话到此为止。说来,我刚刚欲言又止的话,其实是想告诉你,一缕相思笛也好,小白也好,短时间内都将处于深度休眠。你也看到了,紫阁殿与一般神殿不同,最适合清修静养。与其你这般明目张胆的将一缕相思笛带在身边,不如放在紫阁殿让它慢慢修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桀骜呀桀骜,你怎么偏就要枉顾我的信任?
遂冷笑道:“此事就不劳桀骜神君费心了,它既拿命来救我,我自会给它最好的安排,还请神君将笛子交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如此。”
桀骜的话也失了五分温度,冷冷道:“所以我才苦恼要如何说服你。”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我这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竟然你如此明了,那为何要向我打听穗姬草之事?”
桀骜冷眼观之,脸上多了几分不屑。
对于他脸上的这种不屑,我是熟悉的,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他脸上最常有的表情。也就是今日我恢复神力,他才开始服软,有所收敛。不想现在竟因为还不还笛子的事,又拿出这种架势,弄得好似是我理亏一般。最要命的是他提到的这个穗姬草,我确实没办法弄得跟明镜似的。
我有点难受,白止的事情已经让我奔溃到没有理智,桀骜此番无异于火上浇油。
咬着牙道:“今日你把笛子还给了我,我便不多事;但你若以为我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住的,那我只能告诉你:你找错冤大头了。”
桀骜听完,脸色变了又变,想都未想就道:“我知你脾气,你也知我对小白的……这样吧,一缕相思笛留在紫阁殿,你把小白带走,如何?”
“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非得留下一缕相思笛?”
我抬起头冷漠的盯着对面这个清瘦的神君。
我真是不明白了,一缕相思笛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何要如此执拗的留下它?
还是……
“桀骜,丹熏山的耳鼠为何会突然飞来?”
“你这是在怀疑什么?”
“只是觉得太过巧合。我中了毒,各路牛鬼蛇神皆蠢蠢欲动,式神派了这么多,我瞧你也是防不胜防,已然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恰在此时解毒的耳鼠这么凑巧的出现了,换做是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桀骜冷笑:“丹熏山那位你不清楚吗?我自认与他没有那么深的交情,讨不来他的宝贝耳鼠。”
我瞧着桀骜这边是铁通似的,有些事怎么问都问不出结果,再者,我心里已经有了七七八八,实在不必再与他耗着,就换了个话题:“你说得不错,我对穗姬草很感兴趣,既然你先提起,那我们就聊聊这个话题吧。”
桀骜略有吃惊,他没想到我转变得如此之快,想了想方道:“你见过穗姬草吗?”
“自然见过。”
她那张脸我虽只见过一两次,但已是刻骨铭心。
“当真不知道她是谁?”
这话问得有点奇怪?
什么叫当真?
难道我其实是应该知道她的吗?
我想了想,方道:“之前我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也就是今日记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这么说吧,我对她的了解,仅知她是隐山的主人,是个异物,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但没关系,你刚刚那番奚落很是到位,我也死了向你打探的心思。她是谁?她有什么目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若想知道,其实也不难,说到底,无非就是心软心硬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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