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粉衣少女（1/2）

待决定下来，当晚兰之雎便告知众人准备回程的消息，顺便吩咐管事准备好干粮，马匹和马车。

吃过晚膳，兰之雎略微说了明日启程的时间，顺带提点些些武林盟里的规矩，就让众人各自回房歇息。从封城到崇远，若骑马的话大概要两日左右，只是这批灯笼里，有几个想去找钱晓晓学医的世家子弟，那身子骨怕经不得颠簸，只得再安排辆马车同行。只怕没有四五日，是到不了崇远了。

程悦本来年纪就不大，正是渴睡的时候，本来昨夜就没休息好，今日又操练了一天，现在又窝在被窝暖暖饱饱的，舒服的伸个懒腰，嘴里那句“爹娘……知道……秋池剑……”说的断断续续，声音越来越小。还没说完呢，整个人就熟熟的睡过去了。

式微帮她盖好了被子，略作思量，从程悦手中“解救”出被扯的歪歪扭扭的发带，起身出门而去。

本来兰之雎和简兮就打算过几日便走，干粮马匹这些东西管事早就嘱咐人备好了，此时没什么事情需要做，几个下人给马槽里加满马草料，索性约着回到屋中一起玩起骰子来。

不多时整个分堂便安静下来，就剩下马厩这边吃草料的“沙沙”声，已经远处下人屋子传来的哄笑怒骂声。

作为堂主和阁主，自然是有自己的坐骑。兰之雎那只叫碧玉蹄，毛色清白相间，被月光照出一层漂亮的光泽，跑起来时倒真和它的名字一样四蹄翻空，如风似电。旁边的黑马则是简兮的灭影，跑起来虽然比之碧玉蹄稍慢，性子却温和稳重，亦是匹良驹。

这时有个黑影慢慢靠近，碧玉蹄警觉的抬起头，见到来人，轻嘶一声吐了口气，又继续吃起面前的草料来。

这想必必然是熟悉的人。

来人绕过碧玉蹄，摸了摸灭影，灭影却不给面子的甩了甩鬃毛。

“哼，和你那主人一样的不识好歹。”

说罢来人便拿出准备的好草料，送到灭影前，黑马凑近闻了闻，便开心的吃了起来。

待灭影吃完，她才满意的拍拍手，此时月光正穿透行云，洒在这喂马人身上，却正是下午遇见的那个文姜。

旁边突然一声轻响。

“什么人！”马厩本来离众人休息的客房就远，除了几个看马的下人，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来，才让她这般毫无防备，被人看了去也没有发现。

她顺声音追了上去，对方却早就逃之夭夭了，虽不见人，却在地上发现了一条有些皱的蓝色发带。

文姜抓起发带，眯了眯眼。

第二日众人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之后略作收拾，便准备起程了。

兰之雎此时身穿深青色直裰，袖口处带银色纹，头戴一顶羊脂玉冠，表情清清冷冷，而今牵着碧玉蹄，更是显出一副赛雪欺霜的翩翩君子模样。

反观简兮，一如既往的白衣白冠，配着那黝黑发亮的灭影，给他风流俊俏的好相貌又增了些许侠气硬朗来。

只是他一开口，那分飒爽正直便悉数消散了：“川椒粉和盐你可带好了？那翻云岭的野味我可是想了好久了。”

兰之雎也不回话，见众人都准备妥当，和管事道了谢，便转身翻身上马，下令众人启程了。

这边马车中，程悦正开心的和式微说着家里的事情。她本是可以骑马的，但是想着到了武林盟就要和式微分开，难免有些不舍，便干脆同她一起坐马车了。这辆马车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另外一个少女，平日本就和她们没什么交流，上了车冲她们略微一颔首，便自顾自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

突然看到式微今日并没挽髻，只是将头发用一根浅葱色发带随意系了起来。虽然江湖儿女不像寻常百姓那么多讲究，不过女儿家多少都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可爱一些。于是程悦便自告奋勇的要帮式微梳发。

见她这般兴致勃勃的样子，式微也不好扫了她的兴，便从包起来的包袱中找梳篦给她，一只精巧的机关小鸟顺着也一起掉了出来。

那木制的机关小鸟做的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一般让程悦好奇的摸了摸小鸟的翅膀赞叹道：“这个小鸟做的好生精巧。”

式微笑道：“之前认识皇城里一个木匠，做的东西都精致奇妙极了。”接着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以后我们远离皇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机会见识他那些有趣的手艺。”

见她不舍，程悦便也没再问机关小鸟的事情，有模有样的帮她梳起头来。

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来武林盟之前，程悦自己在家从来都是奶娘给梳头的，若不是她性子倔强，一定要投身武林盟，又指明了不许哥哥们跟过来，她爹娘也不会让她跑出来历练。本来就技巧欠缺，加上这马车总是颠簸，于是这式微的头发就这么被梳梳拆拆，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未时中了。

进过一上午的赶路，中野早就饥肠辘辘，现下正路经一片山林，兰之雎便干脆下令众人修整片刻后再继续赶路。

这边马车刚停稳，程悦便拉着式微出来透气。虽然坐马车不像骑马那么折腾，但这一路的摇来晃去，也是在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