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表白（1/2）

沐夏和朱小宝刚贼头贼脑的从院子里溜出来，就撞到了刚好进门来的秦洧和鄘柏舟。

前一眼还在讨论这讨债的两个祖宗怎么还没来，后一脚就遇到了本尊，两人一个激灵，也不知道是怕满脸笑容一肚子坏水的鄘柏舟多一些，还是更怕表情冰冷僵硬，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抖的秦洧多一些，要知道他们邶副将这些日子被这两尊大佛折磨的可是面容憔悴，虽然今个副将头疼的事情又多了一个。

沐夏扯了扯一边的朱小宝，两人刚行了礼，就听鄘柏舟问道：“你们家副将起了没？”

“起了是起了，不过……”朱小宝正要说什么，突然被沐夏捂住了嘴巴然后她颇为谄媚的冲着秦洧他们二人笑道：“邶副将现在正在里面院子里，我们还有些军务要处理，还请二位大人自行前去。”

说完就看朱小宝一边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被沐夏捂着嘴生生拖了出去。

鄘柏舟眨眨眼，有些被沐夏强劲的臂力所震慑到，对着秦洧笑道：“我怎么觉得有时候我比小姑娘还柔弱。”

秦洧看着他，虽然依然还是面无表情，目光却可以称得上温柔，连声音也好似带着些许笑意：“的确。”

鄘柏舟轻咳一声，带着心情愉悦的秦洧刚走进行馆院内，脚步就定住了。任谁看到平日里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邶大人头疼的捂着脸，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眼泪汪汪的扯着袖子，大概都会像他们这般反应吧。

“禽兽。”秦洧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对邶以归如实评价道。

邶副将大人嘴角一抽，带着眼角也抽搐了一下，直觉得自己头大如斗，捂着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胃，极为无力地辩解道：“我说你们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不是这样的。”满眼泪光，看起来极为委屈的程悦却比邶以归还要激动，大声回到，“邶大哥才不是禽兽！”

她自从表白被拒之后，难过了许久，虽然年幼，小女孩被拒绝之后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羞恼，于是就这般有委屈又低落闷了自己一天，情绪渐渐平静之后，却并没产生丝毫退意。

她心思单纯，却极为执着，并且行动力极强。既然明白自己喜欢邶以归，那就努力去尝试着打动他，无论结果如何，好过这么轻易就放弃掉吧。

虽然心里还有些别扭羞涩，她还是想再同邶以归好好表白一番。虽然娘亲曾和自己说，女孩子要矜持骄傲，但是遇到喜欢的邶大哥，这一切都化成柔软甜蜜又忐忑的情感，沉淀在心中，只是看到他，便不由的心生欢喜，明明千言万语，却仿佛被黏在了嘴边，想要开口诉说却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看到邶以归万分头疼的样子，她更是又急又羞又恼，只得抓住邶以归的衣角，仿佛一松手，这个曾经温柔对待自己的人就又要说出拒绝的话。而那说不出的话系慢慢用上眼中，化成眼泪慢慢聚集在眼眸之中，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这般样子，在外人看来就好像被邶以归欺负了一样，本来是想好好呈情，博得他些许好感，却没想到反而给他平添这么些麻烦出来。

见他被人妄自品评，她更是觉得比自己被拒绝还要生气委屈，此时她也顾不得礼法太多，只想好好为心上人辩解一番。

她现在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子在闹脾气，鄘柏舟和秦洧自然不会和她计较。更何况前些日子的一饭之缘，让他们对这个心直口快的单纯小姑娘也有些印象。他们自然之道小丫头怕是早就对邶以归有意，那句“禽兽”也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不过能围观一下曾经被陈宛丘青睐有加，后连涂罝都格外赏识的邶副将，他们自然是乐意之至。

总的来说两人的状态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完全不顾满心纠结的邶以归。

程悦年幼，许多事情想得并不透彻明白，做事往往就是靠着自己的一腔喜怒热情。虽然这般的爱憎都极为纯粹，却也是极为经不得推敲考验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少女的偏爱也让人受宠若惊，只是对于这个在人间行走长她许多年岁的人来说，竟这世间，最为坚贞不过人心，最为易变也不过人心。

这些道理她却都不懂，但是他懂。他虽然不是什么滥情轻浮之人，却也无暇去顾忌呵护一份纯美而易碎的初开的情窦。只是他本就是个外表温和的人，用惯了聪明人之间迂回城府的相处方式，面对如此直白表露的心意，一时也不知道改如何了断才好，更何况他也不愿伤害这个他格外欣赏视如亲妹的小姑娘。

再三斟酌之下，他还是叹了口气，对程悦温和的说到：“你还小，见过的人事也太少，今后必然会遇到更多更适合你的人，如今对我不过是一时情迷而已。”

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邶以归继续劝道：“我年长你十二岁，在你今后十二个年月里，自是能遇到真正的值得你托付之人……”

“那你讨厌我吗？”程悦不待他说完，打断问道，似完全没听进去他之前的话，眼中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并不讨厌。”看着她眼中蓄满泪水，似乎只有仰着头才能忍着不掉下来，他心下暗自叹息，本来一个快乐坚强的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变成了个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