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帝子宵明（1/2）

玄一教，也就是中原武林口中的魔教，教中众人皆知南山之门的鬼金天君和西山之门的昴天天君苏一言关系着实不算好。虽说四方四门的几位门主关系都不算亲密，但是会面对面互怼甚至出手的，怕也就是这一对了。

鬼金天君，宵明，长相可谓是天下无双，也因其同样天下无双的武器武艺，加上那条及通人性的剧毒宠物“赤麟”，可谓十分的高不可攀。更何况他性子又万分嚣张骄傲，平日里已是摆足了“生人勿近”的跋扈架势，更何况他一向厌恶被人当做女子比较，纵然“欲上青天揽明月”的爱美之人数不胜数，却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爱美”的本事。

而卯日天君苏一言，则是一个“爱美成痴”的人物，诗词歌赋，高山流水，有形或者无形之美，皆是他所好之物，更何况美人乎。是以他门下也收罗不少绝色门徒，而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徒弟苏一一，自然也是羞花之容，闭月之姿，而其弹奏的一手好琵琶，同她师父合奏时，更可称得上是“穿云裂石之声，引商刻羽只奏”（引自清·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二十九回）。

这么一个风流人士，自然不会放过那美的“天下无双”的同僚了。

更何况他善音律，而其武功更是将内力于其琴音融会贯通，虽说不算是绝世武艺，克制鬼金“鹑火”却是刚好合适。好在他的“爱美之情”也都不过是单纯的欣赏而已，不然在婚恋之风向来开放豪迈的玄一教，又不知道两人会成就一番怎样的话本故事了。

不过纵然苏一言仅仅止步于“欣赏”，他的那些赞美的词，听在鬼金耳中，却也绝对称得上是相当的孟浪冒犯。

不过他打不过苏一言。

而且也吵不过苏一言。

是以两人见面总少不了一番争吵，然后发展到兵刃相见，最后却大多都是以鬼金的败绩结尾。

想着往日这些不堪回首的悲惨回忆，纵然知道对方是好意劝诫，却也让他心中不悦至极，那声“宵明”更是让他汗毛直竖，恶心不已。

“关你何事！”鬼金冷哼一声，颇不在意“能有何变？我倒是觉得这中原武林有趣的紧……”

说到此处，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又冷笑两声，抬头却正好对上苏一言有些“热烈”的欣赏目光，他嘴边的笑意瞬间一干二净，眯着眼咬着牙道：“真是该挖了你这双眼睛。”

苏一言闻言也是十分不悦，责怪道：“你总是这般满嘴杀孽，真是糟蹋了你……”

“好啦师父，您再说下去，鬼金天君大人又该同您生气了。”苏一一瞥见鬼金越来越黑的脸，连忙打断正在自说自话的苏一言，巧言提醒道，“您不是要来同天君大人说正事吗？”

虽说苏一言一向清高，也一如其他的门主一般我行我素，这徒弟的劝诫他却是一向都听的，便也不怪被打断了说话，反而顿了顿又另起了话头，才终于说到正题上：“前些日子你们兄妹相继离开九藏山走的匆忙，怕还不知道教主此次派我来的目的。”

“有话便说，莫在这同我绕圈子。”他本以为苏一言是被派来叫他回去，毕竟那位可是一向不希望他们兄妹离开九藏山，现在听他这么说，不免也有些疑惑，脸上也少了许多不耐厌恶的神色，语气却依然带些不以为然，“中原能有何变？难道重华他要准备对付武林盟不成？”

他此话一出，却发现对方抚琴的手一顿，抬头看过来时，眼中也少了平日那些神色，反而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来。

见他这般反应，鬼金便知自己随口瞎说的话竟然歪打正着的猜中了。他顿了顿，挥下两个侍女，正欲开口，又见苏一言怒气冲冲的训斥小依：“你傻愣在这里作甚？这岂可是你这个东西可以听的？！”

苏一言爱美人不错，同时他对于长相“丑陋”的人，却是深恶痛绝，而他身边这个叫做“小依”的侍女，似乎就是这么一个触及他逆鳞的存在，却也不知到底为何他倒容忍了这么些年。不过虽说他是在“容忍”，然而旁人看来，可怜的却是那个小侍女，毕竟常年吃不饱睡不好，还总被这般苛责打骂的日子，甚至比一些低阶的杂仆还要糟糕许多。

小依被吓得一个抖了一抖，将衣角从苏一一手中抽了出来，缩紧了肩膀，小声告罪：“小依不识好歹，还请天君责罚。”

苏一一笑着劝：“师父你别责怪她，怪我离不开她，扯着不让她走呢。”

苏一言顿了顿，皱眉：“胡闹。”

语气却是柔和了许多，又道：“你也先下去稍作歇息，晚会再叫人给你送些宵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