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都是戏精（1/2）

二十六都是戏精

事实上李存审暗搓搓地想啊：契丹的辎重离得远，给他们坚壁清野，慢慢的他们就退回去了，就像以前一惯的那样。这种战术其实不太危险、也不需要多少人，凭周德威跟李嗣源领个几千骑兵带些当地兵力，完全守得住，阎宝岂不是就可以领其余万骑回来继续跟他一起打朱梁了？

再说，阎宝那性格，要去闷头守人，哪里守得住！守个月余，自己也该请命回来了，跟李存审两个巴掌拍得呱呱响，谅郭中门也挡不住！

李存审这小算盘打得挺美的，把信往幽州也抄了一份，给阎宝透个底儿，以便跟他配合。

阎宝那几天就有点心神不宁。李嗣源请他喝酒吃肉，那斩过来的敌军战马，切薄了烤烤倒也透着香。阎宝喝了两碗烈酒，嘴上就把不住了：“横冲，李存审叫我们换个战术。”

“哦？”

“他叫我们别让周老将军装……”

“嘘！”李嗣源打断他，看了看帐外。

应该是没有奸细的。然而没必要的话，又何必多说呢？

“……他想让我们还按老战术的办。”阎宝闷闷道。

“哦。”李嗣源的眼睛在火光里，黑亮亮的。

如今的战术跟老战术有什么区别？阿保机觉着吧，这战打得，一开始特别的激动人心，随时都觉得要吃到大肥肉了、要开张吃三年了、要开天辟地进入新世界了，可是随时又都举步维艰。城既打不进去，消耗却是巨大的，被阎宝跟李嗣源叼上之后，更是见天儿的被骚扰，从白到黑一不小心就被叼了几块肉去。他们契丹明明是流动战的翘楚啊！现在却被人游击了去，简直憋屈。

现在他们就指望着梁朝在河上给晋兵狠狠一个打击，好令晋兵南回了。

梁、晋、契丹，就这么冰冻五花肉一样的僵住，端看谁能撑得到最后。

“等着吧，”李嗣源平和对阎宝道，“若王座觉得不行了，这上下，让我们更改战术的命令也该到了。”

“也是。”阎宝咧开嘴，灌下今晚最后一碗酒。

而李存勖终没有行文令阎宝他们改变战略。

李存审递进魏州的谏表，其实得到了不少赞同。虽然没有广泛传播出去，但是能接触这一机密的核心人物中，颇有些人一样担心王彦章会识破这空城计的。

然而龙敏半年前上奏的金波亭鬼事，确然发生作用了。消息乘着风，被有意吹到了王彦章的耳边。那些被王彦章抛在身后的梁兵们，从此萦绕在他心头，成为挥之不去的鬼影，缚住了王彦章的手脚。

他不能再冒进，只怕又葬送了更多士兵的性命。这内疚成为他的重负。

郭崇韬在魏州默默织出游丝，操纵了百里外王彦章的心上千钧。

林某则开始给李存勖准备行囊了。

这事儿谁都不知道，其实李存勖自己也没有跟林某说什么。但硃会兒忽然告发：林阿大有异心！他开始收拾行囊！

李存勖拧起了眉毛，让把林某叫来。

林某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当那行囊被搜出并且打开的时候，他还怪羞涩的。

“这是什么？”硃会兒抖开那衣物鞋垫与食物时，简直快忍不住得意的笑，“你是不是里通外敌、准备逃跑？”

“这是从何说起啊，硃常侍。”林某结结巴巴的，有心想自辩的样子，却无力得紧。

“从何说起？”硃会兒气哼哼的翻着衣物，“你看你准备路上替换的！你准备路上吃的——”咦，有哪里不对。

“不不不、不是我用的！”林某双手连摇。

那尺寸，确实不是林某的，倒是跟李存勖比较接近。

“你知道我要出门？”李存勖托着腮，深郁郁的眼里还是看不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