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无钱思卖菜人 交友不在诗文（1/2）

所以冯道写的东西，卢程是看都不要看的。别人称赞，那是别人没眼光！

这年头，仗打得是，斯文扫地，识货的人也少了。下里巴人，原比阳春白雪受欢迎。

卢程自己是阳春白雪，而冯道，是下里巴人！

王座怎么也会看上他的呢？

卢程面色如土，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除了苏楷，也没别人留意他。

苏楷留意卢程，是因同为唐末名门后裔，有那么点儿同气连枝的感觉。尤其林某失踪后，苏楷对小湖的爱慕，一时无处着托，听李存勖说要抬举一个巡官，也想着会不会抬举到卢程头上，那或许看在望族子弟的情谊上，能帮他一把？

但那杯酒没有赐给卢程。而卢程灰败的面色，都落在苏楷眼里。

苏楷有点鄙夷的垂下视线，想，喜怒如此形于色，这个人，不中用。

他苏家公子楷，可是深承家训，就算泰山崩于前，也得撑住。别让人看了笑话去的！

月亮朝东边移去。

林某与周匝给姚百真两人押着，也是往东边走。

姚百真本来以为一路盘查会甚严，哪里知道朝东走虽然困难，但光是住下，倒是不要紧的，晋国这一块境内，并不因他们口音稍稍有异，就抓他们去坐牢或者做苦力。

如今不用担心马上被捉，倒是好事，然而呆久了，盘缠也不够啊！他们当初进晋营当细作的时候，身上没多少钱，还是自己的一点体己，怕战打乱了、给人家顺走了都不知道，才缝在自己贴身里衣中，现在全拿出来怕还不够的。

萧希甫颇为发怵：“要么咱们躲荒郊野外去，杀兔子掏老鼠，不花钱。要么咱们现在就把他们给卖了？谅这小地方，也没人认识周匝，卖的时候他们要是敢废话——”眼睛朝林某和周匝一瞪，“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家死在一处！”

“我们还是不要死一处比较好。”林某立刻表态。

姚百真扯了萧希甫的袖子：“希甫，此事不可仓促。你想去了郊外，一被人发现，好好的躲郊外去做什么？必是奸细无疑，那是非捉我们不可了。若是卖了，没有吴国那个好价，太是可惜。”

周匝问：“哦？吴国是好价么？然而吴主杨隆演，年轻不懂事，也没权柄。想必不是卖我们入吴宫罢？”

姚百真笑道：“周先生也知道罢，吴主没权柄，权柄在徐都督手里。徐大公子专门是管吴主的一把锁。而徐大公子跟小晋王一个毛病，就爱优伶。到那边可不是能卖好价钱么？”

周匝恍然大悟：“卖给徐大公子，纵然知道我是周匝，也不要紧了。不像这里，把我只能当普通戏子卖，价格根本抬不上去。”

姚百真有点不好意思：“为了路费，只好委屈周先生。好在徐大公子脾气虽坏，对周先生这种名伶，一向尊重得很的。想必周先生也懂得怎么哄他，反正都是求富贵，哪里不能求呢？”

“就我听说的，那个徐大公子跟我们的小晋王，人品还是差太多了吧！”林某忍不住道。

姚百真看了林某一眼：“徐大公子特别喜欢漂亮的小男生。周先生如碰到什么麻烦，尽管把林常侍推在前头，包准万事大平。”

林某臭了一张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姚百真洒然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