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分头扮子 暗里合眠（1/2）

林某怒对赛张飞道：“你若只会喝茶吓人，你请出去。我这里不留你。”

赛张飞圆睁怪眼：“瞧这落水的小鸡也抖起来了！你留我？是我——”

“不错，你带我入吴国。但你还想活着出去，最好听清我的话。”林某沉着脸道，声音也没有太高，但赛张飞果然不敢不听下去了。

林某道：“如今各方面都顾不上我们。但徐温稳下盘子之后，必要找他儿子当天出事时在场的人。硃瑾该是已经死了，我们唱戏的，难免也要受连累。好在斗珠帘已走了，谅他为自保，是个聪明人，知道藏声匿迹，短时间内不可能从他身上找到我们。何况我们已早早与他分道扬镳。但现在，也确实要快些逃出去了。”

赛张飞问：“怎么逃？”

周匝则问：“你想去哪边？”

林某道：“做生不如做熟。晋乱已平。我们在这里收集了情报，当然要回小晋王座下报功。”

梅生手又顿了一顿。周匝唇角欠了一欠，然后微笑道：“我只怕我们还没到边境，就已被扣下了。”

林某点头：“我的意思是分头走。他们要找，也只找唱曲的。我们都分散了，不要露出班子行藏，还好走些。首先赛班主要跟班子分开。”

赛张飞眼睛一瞪。周匝已道：“你一个大班子、一个赛过张飞的大汉子，目标何其大！怎么能不分开？”赛张飞便不言语。

林某道：“我跟梅生两个，可以扮作赛班主的孩子。一个大汉带了两个孩子……”

赛张飞道：“我哪生得出你们两个粉团儿的孩子！要我说，你们都扮成女孩子，还好说得。人家只道我浑家生得好看，方有了你们。”

周匝笑道：“只怕人家要夺你两个好看女儿当童养媳，你护不住。”

林某忙道：“这个不怕，我原想我们溜到边境，再故意暴露行踪，装作是生病的难民，怕被赶走，所以溜进来的。他们原有政策，见病人就赶回去，免得疫病流入。我们就被‘赶回’晋国了。”

周匝干净的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不怕他们把你就地埋了、烧了？”

梅生来送茶，道：“不怕。烧了的烟里也有疫鬼，还走得更远。他们没想到，我也告诉他们，包吓得他们不敢烧我们！”

林某接过茶，道了谢，笑着道：“原是这样。我们见机行事，这还好。我只担心周先生带了一个班子，才不好走。”

周匝想想：“这也无妨。不好走就先不走了。你们金银多留些给我们。我们分头安置。也只说是难民，该入山的入山、该下海的下海，回头再找机会重聚罢了。只是散开的徒弟以后怕聚不全，赛班主要找我算帐。”

赛张飞恨声道：“他们争气的，打都打不走。倘使这就走了，我也不要了。我赛张飞怕没徒弟？”

周匝噗哧笑道：“很有志气。好，你们铁打的、玉碾的、珠琢的，最显眼的都走了。我们这些灰头土脸的也都好躲了。就这么办。”

林某看着周匝，也是这么多天毕竟有感情了，担心道：“先生，你跟常人比也是鹤立鸡群。真的好躲？”

周匝压了嗓子道：“你看我打乱头发、脸上抹了灰、哑着嗓子，缩起身子，也就是只鸡了。”说着果然屈身示意。

梅生一笑。

他虽生得美，然而是俊朗的那种，连笑都格外英气，林某一时竟忘了他那晚扮旦角是怎生扮的，奇道：“你要装成赛班主的女儿，能装得像么？我们顶好是越不起眼越好。”

梅生嗔了他一眼，眼光放出来时还是朗朗的男生，收回去，眉一缩、肩一勾、腰一塌、脖子一弯，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