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楚国养珠 继韬参股（2/2）

他们去跟李继韬报喜，李继韬却觉得有点心疼：这募股不是寻常收礼，不是拎两盒脑白金一瓶鳖精就能解决的。这大趣÷阁银两，等于割了他的肉，一直割到骨头上了。割股疗亲都不至于这样子的割法！换来的只是一个商号出的收据——哦他们叫入股银票，或者简称股票——不就是一张纸吗？那银子还不等于扔水里了？

但是申蒙和魏琢都劝他：这是行贿呀！行完贿你还指望人家给你什么？一顶金王冠不成？能给你张收据很不错了！这就证明人家林常侍办事真地道呀！

申蒙和魏琢当然要这么劝。因为行贿成功，救下了性命是他们都有份的，但是交出去的钱却是官中的，也就是李继韬的，目前来说不是他们自己的。他们乐得大方。

但最后李继韬还是英雄难过谗臣关，被他们哄昏头了，钱都捧出来了。林某的珠场资金就解决了。泽州的一干人也觉得领到了免死的丹书铁券，比较安心了，不至于现在就狗急跳墙的造反了。

然而如果能给他们另外一件东西，他们还会觉得更安心的：李继韬想要李晋王封的官职。

李存勖现在确实在筹划百官人选，也令诸重臣如李存贤在河东、冯道在魏博、符习于易定、郭崇韬于镇冀多多留意，挑个好的，回头好拿来当宰相。

——这么一吩咐，表面上来看，郭崇韬还是他的重臣之一。但实际上表示并没有很看好郭崇韬当宰相。

如果他已经认定了郭崇韬当相国，那么就不用叫人家再帮他挑人了。

郭崇韬的计谋是不错的，这些年在战事上跟李存勖也很合拍，但李存勖总觉得这人，有点太高冷、太淡漠，挑不出错处，可就是有点隔膜，不像能揣在心窝里热的那种人选。

宰相当得到位了，那可是比中宫娘娘都更心肝儿的！李存勖也不想随便给谁当了。

那么谁才能当此重任？李存勖发现自己不能多想，多想了容易打个寒颤，然后就得赶紧拨乱反正，劝自己换个思路吧：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放在这个位置上，不如就搞个制衡呗！

节度使、监军、谏官、宰相们，本来就是个互相平衡的机制嘛！

准太子李继笈是这么跟他建议的：“父王，孩儿看多了书，也有了点想法。什么事儿过犹不及，就是说多能干的人，给他权力太大了都不妥当。节度使吧，互相盯着，哪一个坐大了都是祸源。御林军吧，拱卫京师是必要的，但如果京中有了太大的军队，谁敢说日子久了他们就不作乱？读书人里选出特别忠义的，当了文官，监视着武官。武官不规矩了，他们就可以及时上报。但如果文官权力太大了，武官被压制得太弱了，外族打进来，文官可顶不住。连文官们自己之间，什么御史啊谏官啊，都不过是互相盯着的。宰相帮皇上看着，但也不能越过皇上去。这么看来宰相也就是个大内主管式的职位，权也不能太大。”

“照你这么看来，”李存勖失笑，“连这个宰相也是可有可无的了？”

其实中国的权力斗争到了高处，往往就是地方武力与中央军队、将军权力与皇权、文官权力与皇权的角逐。最后又能归结到皇权与将权、相权的三者争斗角逐。权力呼唤着集中，但具体办事又需要更多的实务者。实务者少了，权力变集中和强大，而它赖以存在的社会本身却会僵化与虚弱。实务者多了，权力分散到实务者手里，而威胁到上权者的地位。

当战事多时，将权比较实用，这是如今年代的情况。战事平定的话，马放南山，就是皇权与相权的争斗了。

目前李存勖连皇朝都还没建立。将权比相权乃至皇权更重要。李存勖自己首先是将领，然后才要当皇上的。他对于相权没有那么忌惮，听儿子一本正经的分析，也是玩笑的心思多，没当真。

谁知李继笈接下去道：“宰相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可有可没有的。但父王要管军队，文官上的事管得少了，怕他们偷懒。所以要再用个人帮父王看看卷宗、再镇一镇那些偷奸耍滑的。那人只要会看字、有威信就好啦！”

李存勖更乐了：“你当有威信很简单么？你这娃儿，说得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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