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谁说决战 天要亡梁（1/2）

横冲将军李嗣源想得又更周到一点、冲劲也更足一点，人家说出来是收敛的战略，他想到的是军队从郓州撤回之后，可以往西去把卫州、黎阳打下来。那两处还是河北地界，拿下来比较稳。仍然以河为界，可以跟梁朝先约谈罢兵，决战的事以后再说。

李存勖并没有立刻下决定，闷闷的回到军帐里，看刘丹楹在招呼小湖收拾东西，他奇道：“你们上哪儿去？”

刘丹楹道：“听说圣上要打个大决战了，我们这些女眷就先到后方去啦。等你们的好消息！”

这也是惯例了。李存勖虽然少不了个可操的洞，但是真要大战，全军上下养精蓄锐，连他也要把女人先送走的。

这次刘丹楹如此识相，他却不高兴：“自说自话。谁说要决战了？”

“难道不是朱梁要决战了吗？”刘丹楹道。

“他要打，我就让他打吗？”李存勖气呼呼的。

“你不打，”刘丹楹艳厉厉一记眼风挑过来，“你难道要逃？”

“……妇道人家，不跟你说了！”李存勖赌着气，其实心里是虚的。

很奇怪的事儿，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郎，等上了年纪，小肚子向外突出之后，就开始情虚气短了；不少羞人答答的小姑娘，等上了年纪，绿叶成荫子满枝了，反而强悍得胳臂能走马了。于是他们在家庭里的地位，也会悄悄起变化。

以前李存勖只要一瞪眼，刘丹楹就只有乖乖退下的份。现在李存勖也是生上气了，刘丹楹也是甩手道：“好好！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叫不是妇道的来侍候你。”说着就走了。李存勖总觉得这不是服软的退却，而是跺脚撩挑子的给他脸色呢！

他如今自己憋闷，也顾不上整治这女人，自己往榻上一倒，军靴也不脱，闷闷的睡了，其实也没睡着，觉得有人轻轻的进来，轻轻的捧着他靴子给他脱。他眼也不睁，一只脚往里一缩，脱了下来，又把另一只脚伸过去。那一只全脱了，就势踹了一脚，骂道：“不是不来伺候了吗你个贱妇！”

且骂且一睁眼，忽然就僵住了。那个捧着第二只泥靴将放未放的，是林某。

李存勖原当是刘丹楹，就算踹，也没有真要伤人，不过是老夫老妻间的放肆，如今看乌七抹黑的臭脚大剌剌触在林某淡青如水的衣袍上，忽然有了点亵渎的样子，讪讪的收回来：“你……怎么来了？”

想想打从他自己没珍惜，把个小林某放在外头，是多久没这福气受这份伺候了？如今竟有些惶惶起来，不知哪天烧好了什么香，报答在今朝。

林某眼帘垂下去，端端正正将第二只靴子摆好在第一只边上，顺手使小剔刷子把春泥剥下，一边道：“魏国夫人说圣上心情不好。”

李存勖恍然大悟，好气又好笑：“她跟我生气！说什么不要妇道人家伺候了——”说到这里，想起林某不是妇道人家、也不是男人了，这是谁害的？脸上有点**辣的不好意思，咳了一声，正没话好岔开，外头又进来一个人。

也是青色的袍子，比林某的深些，仿佛山岚凝成了竹。

以前有人抬着他走，他也安然，就像所有人不过是他自己肢体的延伸；现在自己走动了，他也自如，仿佛冥冥中还有风火的力量帮着他行动一样。

这是郭崇韬。

李存勖见郭崇韬的次数也不少了，然而细想起来，似乎自从那次把他强叉了之后，就再也没能在帐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