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吴氏发威（1/2）

被燕北柔这么一笑，那管事娘子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忙不迭地走在前面引路，一边想：不都说定海候府家的娘子年纪又大脾性又粗鲁嘛，怎么瞧着不像呀？

春日宴摆在王府后花园内，燕北柔一行人到时，园内已是莺莺燕燕齐聚，二三十名小娘子带着婢女挤挤攒攒在一起闲聊，肤如白雪面若花，硬是将一园子的春光都掩了下去。

管事娘子早就得了吩咐，没有让吴氏去诸位夫人品茗闲坐的池畔水榭内，也没有让燕北柔去小娘子们聚集的花圃旁，而是径直将二人领进了沈王妃歇坐的一座庭楼中。

沈王妃正与左相夫人在堂中相谈，听到禀报，不禁与左相夫人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厢吴氏与燕北柔已经进来向沈王妃行礼。

沈王妃尚未免礼，左相夫人已是笑道：“这些日子总听闻南海县主的大名，却未曾亲眼见过，妾定不能失了这次机会。”

沈王妃轻笑，道：“你就爱开这些小娘子的玩笑，也不怕臊着人家。”说罢便让吴氏与燕北柔起身。

左相夫人却故意道：“县主可不是什么小娘子啦，不像那些小姑娘们脸皮薄，自然经得起玩笑的！”

她这话是笑着说，仿若调侃，却丝毫不掩其中恶意，拿捏着燕北柔的年龄一事故意损人。

左相夫人如此张狂，也是因为她夫君身居左相高位，自恃吴氏虽然集节度使夫人、定海候夫人、朝廷封赐二品国夫人三重身份于一体，但远离朝廷中枢，再加上自己与沈王妃之间的默契，因此并不将吴氏放在眼中。

候在水榭外没有进入的紫晶耳尖，字字听入耳中，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杀意。同行的双丫髻婢女看在眼里，扯了扯她袖子。

水榭内的吴氏闻言大为恼怒，直接呛声道：“圣人言，直而无礼则绞，似夫人这般出言尖利刻薄，随意拿我女儿玩笑，不知尊府为何？我家县主，可是得圣上亲封，是能随便被讥笑的吗？还是说，在这长平王府上就可以？”

这话说得极其诛心，沈王妃脸色陡变，左相夫人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飞快起身，指了指吴氏却不知如何反驳。

吴氏冷笑道：“你指着我作甚？我入京时就一直想见识下，这京中到底都是些何等人，硬是将我儿的性命都生生熬没了！莫不是夫人今天就要如我的愿？！”

沈王妃闻言猝然一惊，猛然发觉自己失策了！

本来，她听闻燕北柔在南郡名声不佳，便认定作为继母的吴氏是个无能或短视之辈，待亲眼见到吴氏，见她长相极为柔弱可怜，更以为其个性唯唯诺诺，便想让左相夫人替自己出口气也好，反正吴氏多半只能忍气吞声，若引得传闻中性子鲁莽的燕北柔发作自然更好，正能让李旭昇瞧瞧他中意的儿媳妇是何货色。

却未料吴氏性情竟与长相截然不同，既烈又直，且竟然十分维护继女，立时便发作起来让她与左相夫人下不了台。

而且，因着燕北庭的死，她还不能追究吴氏。

沈王妃又瞧向怒气冲冲的吴氏身旁的燕北柔，却见她一脸淡定，在注意到沈王妃的视线时，甚至回以浅浅的一笑，仿佛完全没有听闻左相夫人的挑衅以及吴氏回击的言锋词烈，浑然置身事外。

沈王妃这下是真的倒抽了口凉气。

作为李旭昇发妻二十多年，又随藩十余年，什么人尖儿沈王妃没见过？像燕北柔此时这种宠辱置身事外完全看不出情绪者，最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