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2（1/2）

黑暗笼罩的无尽世界里，出现了一抹漾动的五彩流光。

它像一段拥有生命的乐章，在未知虚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嬉戏。

“嘶……呼……嘘……”流光的颜色在变幻不止，伴随而来的还有气息悠长的喘吁。

黑暗的虚空突然获得了觉醒。

我。这是我。我看到了五彩的流光。

因为我的存在，我才看到了那斑斓变幻的彩光。

可是，这世界因为我而存在？还是……我就是这世界的本体？

黑暗中萌生的意识陷入了迷惑，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那段五彩流光的尽情舞动，它继续旋转着，朦朦胧胧中变成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眼眶细长狭窄，眸色翠绿，内敛无限神光。

“诺瓦……科科罗。”那双眼睛发出了模糊而遥远的声音。

迷惑的意识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来，科科罗是千进语中故乡的意思。

然而，千进语是什么？这个名字好熟，似乎跟自己有某种密切的联系。

周边的黑暗虚空颤动着，瞬间化作无尽繁星，前后左右，头上脚下都是五颜六色的星体和星云，宛如宇宙诞生的时刻。刚刚萌生的意识开始慌乱起来。

“波兹加—热托—萨玛—忽兰！”那双绿色的眼眸吐出了一串似曾相识的音符。

周围闪烁的无尽星辰，全都以超过光线万倍的速度向着意识根本无法触及的更遥远虚空遁去，唯有那双翠绿眼眸还在面前。

安秉臣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台上，而那双翠绿的眼眸仍在自己面前。

这是一个体形较小的达文巴人。

绿眸，皱肤，蛇身，萎退的肉翼。

安秉臣注意到，那双眼眸中的绿光似乎比他见过的蒙珀和尹沃等达文巴人更为明亮晶莹。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这九个字，是用标准的地球汉语说的。

安秉臣如遭雷击，他当然记得这声音。自从委内瑞拉的神庙之劫后，这声音就一直在他脑海中存在。

那是诺瓦的声音。

“诺瓦……？”

“对，是我，新的循环延续了生命与记忆，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再度完美联结。谢谢你，我的孩子，是你将我带回了达文巴。”诺瓦继续用汉语轻声说道，就像她仍然寄宿于安秉臣脑中。

无论从达文巴人几乎无限的年龄，还是从诺瓦对地球人的基因改造来说，她都有资格称安秉臣为孩子。仅就遗传学的角度而言，此刻地球上所有的智人后代，都可以算作是达文巴人的灵长目分支后裔。

“部族的信息得以重聚，虚灵空间的循环生生不息。”诺瓦的后面传来了族长尹沃的声音：“安秉臣夏尔库，你是尊贵的客人，真知者的恩人，达文巴文明的族人。”

最后这个自己人的称呼，立刻让安秉臣明白，尹沃已经知道了一切，包括诺瓦在地球的所有经历。

他隐约意识到，达文巴人的不同个体之间的记忆似乎是共享的。

躺在石台上的安秉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完成这个当初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心愿，令他感觉肩头瞬间卸下了万斤重担。

迪迪、丹巴还有蒙珀都挤到了石台前。

“你终于醒了，我们都担心死了……”从丹巴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轻松。

“我昏迷了多久？”循环池带来的冷热交替刺激此刻还记忆犹新，更多的记忆开始涌入脑中。

“三天。地球标准的时间。”诺瓦回答道。

安秉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话直说：“循环池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吗？我是说……会不会有后遗症？”

诺瓦摇了摇头：“不要担心，你现在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