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来乍到北京城（1/2）

上午9点，北京火车站，来来往往的旅人，大包小包的扛着，巡逻车不时经过，提示大家警惕小偷骗子。一个年轻小伙急匆匆冲向检票口，险些踩到一个睡在地上的人。

眼前的景象就像按了快速播放一样，让刚刚走出火车站的一老一小傻了眼。他们呆呆的站在那里足足有几分钟。男人大概有五十来岁，身穿一件宽松的浅蓝色T恤，后背印着蓝天宽带四个大字，字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下身是一条烟灰色的布料长裤，裤边有些磨损，脚上是一双崭新的黑面布鞋。他的肩上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纤维口袋，应该很重。他右手拽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现在中年男人放下身上的口袋，在裤子上抹了抹两只手心的汗，又把东西扛上，紧紧抓住男孩的手。

“同志，公交车在哪坐啊？”

一个年轻女孩脚步匆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没有理会。他又拦住一个年轻小伙子，

“同志，公交车怎么坐啊？”

男人摘下头上的耳机，甩了甩头发，

“你说什么？”

“公交车，我问去哪坐公交车？”

男人伸手指西北方向，戴上耳机走了。

男人把口袋扛在脏兮兮的肩上，右手紧紧拉住小男孩。两人快步走到一个公交站牌前，男人抬头看了好久，之后从裤子里掏出一个纸片又看了很久。紧接着走到另一个站牌前端详良久。这样来来回回在站牌之间转了好几圈，才拉着小男孩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辆穿梭在城市的脉络之中，男孩被挤在乘客中不能转身，他回头刚好看见满头大汗的男人，男人则一直盯着小男孩，好像生怕小男孩会被人群挤丢了一样。他冲着男孩大声喊道，

“小柳，别乱跑，一会咱们就下车了。”

男孩点点头，眉头稍稍放松一些。旁边的乘客看了一眼夹缝中的小男孩，之后又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

透过人群的缝隙，小男孩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隐约看到了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公交车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会儿一脚油门人往后甩，一会儿一脚刹车人往前冲。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拉着小男孩下了车。

男人扛着东西，拉着小男孩继续往前走。不知怎么小男孩越走越慢，男人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让孩子走快点。没等他开口，回头就看见小男孩脸色苍白，无精打采，走起路来头重脚轻，跟秋天的茄秧子似的。果然，小男孩停在了一棵大槐树下，吐了。男人赶忙从包里掏出一瓶水，给孩子漱漱口。他轻轻的拍着男孩的后背，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柳，还能走吗？我背着你吧！”

小男孩摇摇头。

“不用，二叔。现在好多了。”

二叔轻轻把那只小手握在手心里，软软的，就好像是一只小猫的爪子似的。

没走多远，他们在一个小区门口，遇见了出来迎接的保姆。保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乡下女人，瘦瘦巴巴的，说着一种二叔和小柳听不太懂的方言。

很快他们进入了一座封闭式小区。这是一个位于北京四环的高档花园洋房小区，房屋设计别致极具风情，每一座房子前面都配有私人花园。一个个小花园中，花草茂盛，树木高大，相映成趣。

保姆引领着，来到一座房子前面。房子前面的花园里，整整齐齐的种满了茄子、豆角、大葱、辣椒、黄瓜等蔬菜。这时候，一个高个子老头开门走出来，他的头发、眉毛就像身上那件汗衫一样，白得发亮。看得出来老人很开心，他热情的将客人请入客厅。客厅十分宽敞明亮，朝南的落地玻璃窗又高又大，投射进来充足的阳光。不仅如此，透过落地窗，刚好可以看见满园的蔬菜，相信老人一定经常站在窗前欣赏自己那整整齐齐的小菜园。如今一阵风吹进来，裹挟着鲜嫩的黄瓜味。

老人请客人坐在了沙发上，沙发对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陈列了许多书籍。那些书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小柳还看不懂那些名字。书架的右侧是一个很大的展示柜，柜子一格一格的，陈列了许多稀奇物件。小柳看的出了神，那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更叫不上名字！老头儿看见男孩好奇的样子，来了精神，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指指点点的挥舞着，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这个树洞紫水晶是在海南岛出差的时候得来的，这对兰花瓷瓶是乾隆时期的，我去新疆旅游的时候得着的，全世界就这么一对！”

老人巴拉巴拉的讲，保姆收好纤维口袋，给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二叔和小柳每人递了一杯水，还低声嘀咕着，

“什么乾隆，明明是花500块钱在木樨园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