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灵丹妙药救人命（1/2）

医院病房中，二叔把床摇的高一些，又用吸管给老父亲喂了温水。手术之后老沙头儿的情况有些好转，虽说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是能吃能喝，气色也好了很多。二叔拿起水壶准备给自己也倒一杯水时，这时老沙头儿轻声问，

“今天是礼拜几？”

“礼拜五吧。”

“那明天不上课，你让小柳来一趟吧，我想看看他。”

听到这句话，二叔拿着水壶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虽然壶口对准杯子，可水却滴落在了桌子上。他的脑袋里嗡嗡的，好像快要爆炸了一样，该怎么说？该怎么办？二叔心里真是一个主意都没有啊！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几分钟，他才发现水壶是空的！这才赶忙把水壶放好。

“那个，爹，小柳快考试了，他得在家学习啊！再说过两天咱们就回家了，别折腾了吧。”

老沙头儿点点头，没说什么。

这时候门口吵吵嚷嚷的来了几个中年妇女，手里拎着牛奶和水果。一进门就朝老沙头儿的病床冲过来。

“大伯，好点了吗？”

“好点了，好点了，哎，别给我花钱，买这么多东西得多少钱啊！”

“没多少钱，您好点了就行！”

三个女人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围着病床站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寒暄着。二叔赶忙把椅子让给她们，又从邻床借了两把椅子。

“那你们先聊着，我去打点热水。”

二叔拿起水壶离开病房，心里很不踏实。其实打从老父亲生病以来，他就一直忧心忡忡，可从把沙柳弄丢了之后，就更严重了。饭也吃不下多少，觉也睡不踏实，心里总像扎着针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当二叔打完开水，往回走的时候，刚好看见有医生和护士匆匆的从自己身边跑过。二叔躲到墙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进了自己父亲的病房，接着父亲被推进了抢救室。整个过程，二叔就好像局外人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足足有几分钟。

三个女人跑向二叔，一个夺下二叔手中的水壶。另外两个连拉带拽的把他带到了抢救室门口。很快，医生走出来，看了一眼眼前的四个人。

“你父亲刚做过心脏手术，要保持情绪稳定，我和护士叮嘱你都不少于十次了！刚才他由于情绪激动导致体内出血。怕是没多长时间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说完医生就走了，老沙头儿被送回病床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过了很久才恢复清醒，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

“小柳找到了吗？”

“爹…….”

二叔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中恨极了那几个多嘴的女人，可更多的是恨自己。

老沙头儿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

“回家吧——”

初夏，早上七点的太阳，已经很高了，树木的影子越缩越短，麻雀叽叽喳喳，院子里的老母鸡从鸡窝里出来，咯咯咯咯的叫着。老沙头儿躺在炕头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

回首此生，老沙头儿都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土地和阳光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凡。年过七十早已看透了生死，如今还能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不久之后还能埋葬于大地之中，他的心里很满足。可是，那可怜的孙子为了救这么个将死的人，却走丢了，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沙柳的小脸一直在老沙头儿脑子里晃，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泪水不知不觉划过满是皱纹的脸，湿了枕头。

一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老沙头儿快不行了，纷纷来看望，有的拎着鸡蛋，有的提着水果，有的拿着城里买回来的细糕点。所有来的人都会问同样的两个问题。老沙头儿怎么样了？小柳找到了吗？他们有的是出于关心，来了解情况。有的是爱传是非，过来探听消息。有的呢，是真正的好事者，他们想亲眼看看，一个真正的悲剧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