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个愿望 4（1/2）

小指头睁开双眼，一阵让人窒息的疼痛从后腰遍布全身，又涌向大脑。他现在感觉有一万只野猪沿着正他的神经末梢猪突猛进，又好像有几百只奇奇摩工兵在自己的大脑里挖掘巢穴。

“额……啊……”沙哑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听上去像是一个破布口袋。“没人么……”他轻声自言自语，同时掀开身上的亚麻被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昏迷前最后的一个映像是他看到奇奇摩张开大嘴咬向烂屁股，他当时也没多想，冲上去打算把烂屁股推开。现在想来自己应该是被咬中了吧？真蠢啊，要是自己就这么死了，那一切都结束了。

周围安静极了，依旧空无一人。小指头扶着床头的木板勉强坐起身自来，看向四周——不像是之前自己经常光顾的草药医生的屋子，这里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杂物间——巨大的木椅子，凌乱的一些垃圾和落满灰尘的桌子。自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遗弃在乱葬岗的尸体，自己一定伤的很重，芬威终于不打算再去找草药医治自己了，听说那些药物并不便宜。

不对，芬威已经不在学院，现在学院里的唯一的猎魔人是加拉尔，那个给学生们带来奇奇摩当礼物的男人。看来他没有什么耐心对一个只会在外围扔土块和冲上去送死的男孩进行救治。万幸，自己好像并没有死，而且还能动弹。

小指头尝试着下床，身上诡异的疼痛感并没有消散，似乎被咬还是上一秒发生的事情。用力深呼吸两下，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奇奇摩的毒素果然如同加拉尔所言，那些浅绿色的液体好像中蕴含着成千上万的虫子，每时每刻都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经和肉体。勉强走到门口，小指头挣扎着拧开门后，就听到了草药医生在和什么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好像……是被奇奇摩咬伤了，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草药医生的发音依旧有些模糊，但好歹每次提到他专业知识的时候他不会结巴。

“那为什么不救治他，之前你不是对他挺好的么。”小指头没有听出来是谁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女人，但又不像是那个厨娘，纤细的多也动听的多。他从没有在学院见过厨娘以外的女人，因此也没法判断声音主人的身份。“还从我这里借走过很多草药，难道你实际上都中饱私囊了？”

“怎……怎么可能。我……我只是……替……替换了一些药效太强劲的。”草药医生的声音懒洋洋的。“这次……还是一样。我本来打算把忍冬花切下四分之一混着山羊奶给他喂下去了……但加拉尔说……他说没……没必要。好……好像如果连奇奇摩的毒素都不能忍受……那这孩子……在……在试练中必死无疑。正好省下来了……”

“哼，那群怪胎。”女人的声音有些不屑，“也不知道哪弄来的野孩子，根本不把他们的性命当回事。不过也好，残了给我也能当作研究的素材了。”女人的声音似乎透露出了一点点期待，小指头听的清楚。不过，研究？素材？看来女人并不只是给草药医生提供原草药而已。

“哈……哈哈……那可不妙，每次我……我都跟那群怪物的头儿说为了治好那孩子花费不少钱呢……要是他真没熬过去……我那些白屈花和罂粟可就用不掉了……”草药医生干笑两声，说出让小指头难以置信的话。白屈花他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罂粟他却明白。淘气鬼摔断腿发炎的时候就被灌下过罂粟花汁，他虽然那晚没再不停的哀嚎但第二天早上就被抬走了。

“哼，算那小子命大。总是喝你调的那些劣质止痛剂竟然还能参加训练，普通孩子可能早就死了，倒省的被那群怪物整天折腾。那么话说回来，我这个月的……”

“行！行了！你小……小点声。”草药医生语气有些不满，“谁知道那野孩子醒了没有，记得……别……别到处说。”

小指头把头使劲往门缝中看去，但除了一阵腐朽的橡木味熏到眼睛以外他什么都没看见。只听见一阵掂量钱袋的声音，和女人满意的轻笑。“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这种无聊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也不知道上面那群人派我来这里干什么的，你回去看看那野孩子怎么样了吧！我事先声明，他就算死了，你也别想能少交几个子！”

接着，小指头就听到草药医生的脚步向着木门的方向靠近，嘴里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咒骂，“恶魔的婊子”和“肮脏的大沼杂种”从他嘴里不间断的喷吐出来，想来那位声音甜美但心肠恶毒的女士应该已经走远了。小指头赶紧一瘸一拐的跑回床上，慌慌张张的闭上眼睛发出假模假样的哼哼声。

“咔嚓”门被推开了，小指头睁开眼睛，看到草药医生那张胖脸上和善的笑脸。“怎么样了我们的小勇士？”他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手中拿着一只粘土烧制的陶罐。“看来你醒了，快……快把这个喝下去吧，我精心为你配置的药水，专门针对奇奇摩的毒素……还放了一点艾弗露斯甜酒……嗯，还有血苔、凝血花……当……当然，你只要知道对你的骨头有好处就行了，放心吧，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