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皮之下 17（1/2）

第二天上午，卡特睡到很迟才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口照射进船舱，外面传来阵阵水手搬运货物的声音和水鸟的聒噪。前一天晚上的战斗直到现在还让他感觉肌肉隐隐作痛——上次和芬威训练还是两年前，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之后芬威就又离开了学院，而自己也在第二年开始了试练。只不过这次的战斗比训练更加耗费体力，猎魔人之间的战斗迅速而危险，稍微有一点失误，哪怕是肌肉失控一瞬间也会丧命，这让卡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从床上坐起身来长长舒了口气，卡特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

钢剑和肩带就放在床头，银剑则是被他收进了皮箱子里，但没来的及保养。昨天晚上一回到红海鸥号他就感受到一阵困意袭来，只随意的用烧开的水擦了擦身子就睡下了，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检查夹克衫上有没有需要缝补的切口，再精心用工具保养一番昨日经过战斗的银剑。

打开皮箱，卡特先将夹克衫拿出来仔细观察：皮料上沾了不少血迹，有考文垂卫兵的，也有切开桑德拉大腿的时候溅上的，但都没浸到皮革里面，只要擦一下就没有大碍。锁甲部分稍微难清理一些，血液凝固在接口处，形成了一团发黑的痂，有几处也被铁剑砍中了，虽然没有断裂的痕迹但最好用护甲修理工具处理一下——链甲用黑钢块煅烧拉丝再经由矮人工匠焊死，虽然轻便但足以防护住绝大部分的锐物攻击，若不是被巨魔之类的怪物狠狠来上一下基本不会出问题。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人类城镇的大部分铁匠都没法处理猎魔人装备的问题……

仔细清洁保养后，卡特穿戴好自己的护甲，又穿上裤子、靴子、戴上手套，将银剑从箱子中拿起来。他先是跪坐在地板上，然后将长剑平方在膝盖，轻轻抚摸着用石化蛇鸡的内层皮革制成的剑鞘。剑鞘上也有符文，但不算明显，用酸腐蚀出来的古代魔纹用来保护银剑不容易收到空气的腐蚀而发黑。检查过符文的完整性，卡特一只手握着剑鞘，另一只手握住靠近护手的剑柄，略微用力，长剑便拔了出来：修长的剑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遍布剑身的符文散发出淡红色的微光。

看来时间已经逼近正午，阳光中包含的魔力和银剑上用符文石篆刻出的法印交相辉映，卡特也不着急，静静的坐在地板上直到银剑的红光发到最亮，接着猛地睁开眼睛，用油膏和磨刀石细细的处理起剑刃来。

先用工具油擦拭剑身，再用磨刀石将有细细缺口的地方磨平，然后再涂上一层工具油，最后用由牛油和其他草药特制而成的油膏涂抹在长剑整个剑身。做完这一切，离卡特醒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过去了，算算时间应该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卡特站起身，将银剑放回到箱子中，又抽出两把匕首塞进长筒靴内侧，背上钢剑走出了船舱。

甲板上的水手正在吃饭，上午忙忙碌碌的将很多东西都准备妥当——淡啤酒、面包干、鱼干和风干猪肉。和桑德拉谈的那趣÷阁天鹅绒的生意当然是无疾而终，红海鸥号在考文垂只出售了一些沉重但不算值钱的货物，又补充了补给，打算今天下午就前往瑞达尼亚。

“卡特！”猎魔人打量着甲板没一会，就听到昆丁呼喊他的声音，于是回过头去，果然特派员站在舵手傍边，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棉布短袍对他挥着手。昆丁一觉醒来似乎心情不多，卡特也乐得于此，于是也打了个招呼走上前去。

“早上好。”

“早上好！卡特，刚才我还想着要不要去叫你呢！今天下午我们就走，但在这之前，你得和我去镇上吃午饭，我可不想呆在甲板上和水手一起啃面包干。”昆丁一边招呼这猎魔人一边往船下走，“而且你猜怎么样？还真让你说中了，弗农镇长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来了信，说是在茉莉她老爹的家里抓到了她，今天中午就要在广场上吊死呢！”

“吊死？”

“是啊，当然是吊死，昨天晚上被抓住了，在牢房里挨了一宿就什么都承认了。只可恨桑德拉夫人和孩子受的苦可比她那皮肉伤多上千万倍，唉……”提到桑德拉家的遭遇，昆丁有叹了口气，情绪低落下来。

“她承认？看来我错过不少事儿，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卡特也感觉好奇，疑惑的问道。

“当然当然，这里面‘精彩’着呢，那封弗农镇长送来的信别看没多长，我能跟你讲上一两个刻钟！唉，我们先去酒馆吧，就在广场旁边的那家，我也好喝点啤酒润润嗓子。吃完了再看看那恶毒女人是怎么个死法！”

听了昆丁的话，卡特也没再多问，一路跟着特派员从港口走进城。今天考文垂的街上没什么人，但越靠近广场，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光是人类，矮人、半身人和精灵也很多，平时他们都呆在城市的贫民区，轻易不会靠近城镇中心，看来破天荒的要吊死一个人类让他们也想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