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皮之下 20（1/2）

卡特从船舱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正在笨拙的从舢板爬上船。那身影身材不高，头发花白，佝偻着背，仔细看甚至觉得有些眼熟。

环视周围，船长在不满的盯着男人缓慢的动作，而昆丁则混杂着一些好奇的情绪。卡特迎面走上去：“什么事情？”

“嗯……他刚才挥舞着旗子追上来，大概是有事吧。叫你来纯粹是为了让船长放心，他担心是河盗来探路的，咱们船上的水手不多，应付不了太多的强盗。”

“这里离考文垂不出十英里。”卡特不以为然。

“就是说啊，他身上也没带武器，而且，还是个熟人呢，你看。”

果然，男人转过身来，卡特眼睛微微眯起。是那个叫做夏尔的老旗手，几个小时前还在那间小酒馆看到了他在独自一人喝酒，难道是给他的钱都花光了，所以想要再来要一点？卡特不懂太多现实中的人类心思，只觉得如果真的是来要钱的，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一些。

“昆丁先生……啊，猎魔人。你们还记得我吧。”老旗手看上去有些拘谨，不复在港口时活灵活现的神气。“我叫夏尔，是前几天那个港口的监税官。您还给了我30克朗的银币呢，当时我目光短浅，给您道歉。”

“当然记得，监税官先生费神赶来有什么事情吗？”昆丁没有直接称呼男人的名字，刻意保持着疏远，但也没立刻恶声恶气的赶人。要知道，在红海鸥号上面，这里就等同于瑞达尼亚的土地，亚甸的监税官可没权登上来。“您不会是只为了和我道歉吧，那您完全可以在我们离港的时候说呢，我那会儿可没看见您。”

“是啊，唉，当时我不在，中午喝多了伏特加，不知不觉就睡在酒馆里。诶呀，连那个绞刑的场面……也被我错过啦。后来我回港口的时候听说您已经走了，就赶紧追上来了，希望您不要觉得我唐突。”

“所以，到底为了什么事？”昆丁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

“我……我有些话想和昆丁先生说。是关于私人话题的……”男人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要和昆丁借一步说话。

“我看你是想要钱吧？”船长在旁边不耐烦的打断了男人的话，他皱着眉头，但尽量没有脏话出口。“这位先生，我们已经离开考文垂了，而且税款也都交易齐全，没有任何尾款。如果您手头很紧，我可以用私人名义借给您50克朗的免息贷款，而且您完全可以明年我们在经过考文垂的时候偿还。”

“怎么会是因为钱呢，我已经有很多钱啦！足足有26银币，哈哈哈哈，不要提钱。我今天来就是要跟昆丁先生道别，再和这位猎魔人先生道歉。我小时候也见到过一个来考文垂的猎魔人，那时候我就很敬佩猎魔人啊，只是后来时间太久了，竟然以为这位猎魔人先生是个贩剑的小商人了！”夏尔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口气也似乎在云端，没有完全醒酒的样子。“不过说真的，考文垂我呆不下去啦，要不我也不会追上来。”

“呆不下去？监税官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我只是随便说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茉莉，就是……就是被吊死的那个侍女。”夏尔低着头说，嘴唇哆嗦，眼光偷偷的瞥着卡特。猎魔人当然注意到了男人的小动作——从他的神态，刻意低眉顺眼的神色和上船到现在不断偷偷接近特派员的动作——卡特左手背在身后，快速掐了一个复杂的法印，法印准备时间很长，他还不太熟悉这种法印的施展，但对于这种情况来说最为稳妥不过，一阵不明显的浅紫色荧光在卡特的手心凝聚，右手也垂在身侧随时准备抽出匕首。

“茉莉？你认识她？”昆丁向前走了一步，卡特没有来得及阻拦，现在特派员和老旗手之间只有常年人两臂的距离。“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等等，你刚才说，你有26银币的……”

“我，当然啦！是她的父亲！”男人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缩进袖口里的手也伸了出来，握着一把木柄猎刀。“我来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