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痴情人（1/2）

“恩公，你是说‘竹心间’？”

常青有些疑惑，难道那石碑上林子主人所等候的人，就是眼前的老者？

忽然，‘琴中仙’将身子扭了回来，后脑勺的那条小马尾竟甩起微妙的弧度，如血的夕阳透过了他的发丝间，竟看到了一张疲惫不堪的脸，上面被岁月无情地刻上了几道沟壑，无神的双眼突然有了一丝神色，但却五味杂陈，饱含悲伤、喜悦、疑惑、质疑……

“怎么，你知道那里？”

“恩公，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到客栈里面小谈。”

夕阳西下，天空被夜的漆黑色涂满，其中有无数小白点在闪烁着，如同一幅黑底白点所构成的神秘图画，只是那黑却慑人心神，白又牵引着心神走出来，一离一和之间，让人沉浸于其中。

常青将婴儿放在了木床正中央，周围用棉被堆砌成几道‘墙’，为的是防止婴儿跌落，他睡得那样的安稳，仿佛不会被这世间的任何东西所打扰。

“咚，咚咚……”

一阵很轻微的敲门声，她应声而起，走向门前，不时还回望一眼，那样才走得安心些。

门外站着‘琴中仙’，比她足足高了一个脑袋，示意性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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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夜，客栈屋檐上。

夜已深，不时有丝丝凉风从侧面吹来，他的马尾和她的长发亦随之飘动，发出“沙沙”的声音，这时竟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恩公，敢问尊姓大名？”

“已经说过了，我无姓无名，人送外号‘琴中仙’。”

他只是轻微动了动嘴皮，仿佛不愿意说更多的话。

“哦，对了，小女子去过‘竹心间’。”

话一出，语惊人，琴中仙的眼睛里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及又化作一脸的忧愁。

“不可能，世上根本没有‘竹心间’，你在骗我。”

“我没有，那里还有首诗，可能是给恩公你的！”

“什么？”

“竹生时节小溪前，

心悦君兮夜难眠。

离去不言三千泪，

待君归来又一年。”

常青将那首诗全悉念了出来，可再看‘琴中仙’，眼圈早已泛起了微红，慢慢取下背后的琴匣，拿出了那把长琴。

他的眼眸望着诡异的夜空，那点点星光闪烁，在眼里变幻无常，眼睛缓缓地闭紧，双手放在了琴弦上，轻轻拨动了起来。

琴音渐渐响起，将这无垠的荒野覆盖，没有一点回声，仿佛一去不回的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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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仿佛凭空出现了一间古朴的草房子，有微黄色的光从那里散出，而琴音又像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草房子前，有个脸色温润、面带微笑的年轻男子坐于一张青石板上，身前放着的，是那把长琴，轻拢、慢捻、抹复挑，声音渐渐飘远，琴音一去不回，仿佛被无尽的黑夜吞噬了。

“唰！”

突然，他从琴身侧拔剑而起，挥出一剑，竟听到了声音，接着又是几剑，声音一点点连在一起，仔细听，那是一首曲子，一首很简单的曲子，但他却近乎痴迷的舞动着，脸上渐渐沁出了浊汗。

声音戛然而止，剑被收入琴中，琴又被纳入琴匣，他将其背在背上，在原地对着房里大声地喊出了一句话，仔细看，此时他的眼睛已被血丝占据大半。

“我走了，可能不会在回来了，不要再等我。”

语罢，便甩开手，迈着大步，背对着草房子向远方走着，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

而在他后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身着一袭青衣，身姿如同翠竹一般曼妙，她双眼泛起泪水，右手在向前抓拿着什么，仿佛这能将他抓回来一样。

可他，还是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不见。

“我会等你，不管多久。

如果你回来了，

一定记得‘竹心间’，

我们约定好的地方，

那里有七里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