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程悦和邶以归（2/2）

“我不会后悔的！”程悦立刻反驳道。

简兮看着坚决的小女孩，皱眉劝道：“你年幼，这般第一次独自外出又遇到这么大的危险，对有恩与你的人抱着依赖的感觉本就是常事。你这小小年纪，又怎么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更何况你么年纪相差这么多，根本就是于理不合！”

“可我就是喜欢邶大哥！”程悦激动的反驳道，“为什么你们人人都不相信，人人都怀疑我。难道喜欢上一个人还需要千万般理由，需要同夫子学习什么是情爱吗？我年幼，但是我知道，在我喜欢上邶大哥的时候，我就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了！”

说完强忍住的眼泪还是掉了出来，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跑着扑向邶以归，被他接个正着。

知道她这些时日心中定然也积累了不少委屈，邶以归摸了摸她的头，倒是头一次看到简兮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他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

话刚说完，感觉怀里的小家伙颤抖了一下，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更用力了，又接着说：“不过，感激也好，依赖也好，既然她想呆在我身边，我便带着她在我身边。”

见程悦抬头，红着眼睛要开口，他又摇摇头阻止她道：“你听我说完。你说得对，她年纪和我相差许多，兴许如你所说并不懂情爱，若是如此，将来她若要离开另寻她处，我自然不会阻止。不过若是在她及笄之后任愿和我在一起……

那我娶她。”

他这话一出口，程悦直接呆住了，屋内剩下的人也都有些错愕。明明之前一直忙着推拒，怎么现下突然就直接跳到了婚姻大事。

程悦心思单纯，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被从天而降的幸福感砸的脑中一片空白，剩下的几个可以说是心思各异。式微心中更是因为他的话对他多了许多猜疑，看向他的眼神也微微锐利了起来。

“就算她还不懂情爱，我却是懂得。”他却又对简兮说，“你一向自誉风流，却不过是一个欢场过客。纵然自以为纵横情场，却对我的感受一无所知。你不懂她，亦不懂我。所以你不明白她不加修饰的那些表白，是如何打动我至深。无论她对我是感激或是依赖，如今我对她，却是真情。”

程悦听到这里，只觉得是吃了世上最甜的蜜糖，整颗心似乎都融在了蜜里，眼中的泪水却掉的越发的凶了。

“自以为是！”简兮却丝毫不为他这番话所打动。魏国虽然民风开放，大多女子却都是及笄之后才开始谈婚论嫁，虽说大魏律法规定女子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实际上大多女子却都是十八岁后才考虑婚嫁的，而邶以归比程悦又大了整整十二岁。更何况他对于男婚女嫁，从来都是排斥至极，如今听邶以归这么说，只觉得荒谬无比，不可理喻。

邶以归看他表情就将他心中所想猜了个大概。虽然平日一直捉弄这个小师弟，却终究算是待他亲厚，现下被这么评断，心中自然多少有些低落。

“倒真是没想到，”热闹看够了的鄘柏舟悠悠喝完杯中的桂花酿，笑道，“平日里常在花丛中游走，粉红知己无数的简阁主，竟然将情爱看的如此慎重，连‘于理不合’都搬出来了。”

“柏舟，你跟着起什么哄。”简兮本就有气，见鄘柏舟都这么调侃他，语气更为不善。

“呵呵，你先莫和我摆阁主架子。”鄘柏舟冷笑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世上‘于理不合’的情爱多了去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头论足，妄辩他人是非？却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的。”

“胡说什么。”他自然发现鄘柏舟现在心情极差，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酒喝够了，戏也看够了，就恕我们今日不奉陪了。”说罢他带着秦洧便要离开，临走前似乎想起什么一般对邶以归说道，“邶副将，以后你要还债的人，可不是我们了，若不是程悦，明日你可少不了一番折腾，你可要知恩图报。”

“秦洧不是说不用她还吗？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收下的？”汉广乔看着他手上多出的几张银票，他还记得之前鄘柏舟秦洧两人是如何百般劝解程悦的。

“我们可是收账的，”鄘柏舟笑的温和无害，“至于接下来的‘帐’他们怎么算，可不关我们的事。”

喂喂，之前说不收的明明就是秦洧，而且人家恒候收账和你个西阁公子有什么关系？

心下牢骚一堆，汉广乔却是断然不敢直接说出口的，毕竟鄘柏舟父亲是邢堂堂主，西阁大爷，而他身后还有秦洧这个恒候阁主随时撑腰。

这般调侃完邶以归，鄘柏舟带着秦洧便离开了，走之前终还是又对简兮开口：“当年那件事，没有人责怪你，你又何苦一直这么为难自己。”

式微看到简兮听完似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她慢慢喝完杯中剩下的桂花酿，看着二楼这乱七八糟的情况，不知怎么就想到那时候简兮劝桃之黛的话：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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