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懵懂（2/2）

看着这些孩子们即便在吃东西，也不忘留意周围动静的样子，斯杰尔忍不住越发疑惑了起来：“他们之前到底吃的都是些什么……”

“又干又硬的发霉面包，不干净的脏水，那些人偶尔发发善心的话，还能得到一点烂菜叶子……”麦瑟面无表情地回答着斯杰尔：“还有更多，你还要听吗？”

但斯杰尔却立刻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报恩？这可真是新鲜，一个魔人会欠教会的人情？”

看到斯杰尔脸上那副充满惊奇的样子，麦瑟只得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毕竟教会曾经那么对我们……但这件事跟她们是不是教会的人无关，我的确欠了她们一个人情，一个天大的人情，如果不是她们，我可能连在这里跟你扯淡的机会都不会有……”

“呵？看来有故事听了……”

斯杰尔瞥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没黑下来，夕阳的余晖依然照映着天地，但那热情洋溢的鲜艳红霞，却完全无法阻止温度和街市的逐渐冷却。

“那个铁匠铺说要到天黑的时候，才能去取你的剑吧？看来还有点时间……”说着，斯杰尔立刻将一瓶蜜酒的塞子起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噗哈~可以跟我说说吗？你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怎么吸引人就是了，你也知道，我不太会讲故事……”看着斯杰尔那略为期待的样子，麦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自己和贞德她们从相遇到现在所发生的，全部告诉给这位老人。

对麦瑟来说，如果这世界上有谁值得信任，有谁愿意随时随地当他的倾诉对象，那毫无疑问，除了这个亲手培育自己的老人以外，再没有任何人了。

至少目前没有。

再加上，麦瑟的心里也有想要明白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这个老人是否能为他解惑了……

“……呵，这一趟下来还真是够折腾人的。”

听完麦瑟将这段艰难曲折的旅程讲述完后，斯杰尔手中那瓶香甜的蜜酒业已饮尽，仿佛不够尽兴，又立刻将另一瓶起开，同时继续跟麦瑟谈论起来：“那么，等会儿把你的剑修理完，你就要去见那个叫贞德的女孩了？”

“嗯……”麦瑟微微点了点头：“我跟她约好了，一入夜，我就会从她们入城的那个城门潜入进去，而她在哪里等我。”

“呵……”斯杰尔突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呢？去和那个小女孩幽会？”

“幽会？那是啥？干什么的？”

看到麦瑟那充满疑惑与呆滞的反应，斯杰尔不禁噎了一下，或许他根本没料到，麦瑟连“幽会”二字代表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咳咳……好吧，算我多嘴，我还以为你爱上那个小女孩了呢。”

“爱……”听到这个字眼，麦瑟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竟然渐渐露出了一股显而易见的愁绪：“我也……不知道啊……”。

而看到麦瑟这反应的斯杰尔，甚至惊讶地一时忘记了自己正在把酒倒入口中，直到那酒液从他的口中满溢出来后，他才终于从这瞠目结舌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一旁的孩子们都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但是麦瑟看到斯杰尔这副样子，却依然表现得古井无波，只是微微耸了耸肩：“如果你想逗我笑的话，恭喜你，失败了。”

“噗哈~说实话，我有点吓到了……”斯杰尔立刻将口中的酒液咽下了肚，然后伸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这才带着那双惊讶未去的眼睛看向麦瑟：“你这家伙的反应……不会真的是爱上她了吧？”

“我……不知道……”提到这个，麦瑟的眉头便立刻微微皱了起来，那繁杂错乱的心结，此刻正通过那皱起的眉心，将麦瑟心中的愁绪传达给斯杰尔：“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她开心的时候，我会感到快乐？为什么她伤心的时候我也会难过？为什么我总是会去在意她？为什么我那么想要……呆在她的身边……”

“……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地问我。”听完麦瑟的话后，斯杰尔一时间完全沉默了下来，惊呆了数秒之后，才终于忍不住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去：“突然感觉好羞耻……”

面对斯杰尔的调侃，麦瑟的脸上依然无动于衷：“你也没教过我这是值得羞耻的问题，而且你也没教过我，怎样才算爱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之后又该去做什么？”

“啧，我还以为你是我教出来的最完美的天才，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方面有这么大的缺陷……”斯杰尔忍不住咂了咂嘴，但对于麦瑟提出的问题，他只能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个我可教不了你，麦瑟，我能教你的，只有如何去杀，以及保证自己不被杀，至于其他的，就让这个世界，当你的老师去吧！”

“……看来我这问题算白问。”麦瑟不禁有些失望，他一直都想知道，那股宛如幽灵缠绕于他心头的感觉，那会随着贞德的一举一动，而变化万千的心绪，究竟是什么。

他期望着这个自己曾经的导师，能解答困扰自己的疑惑，但似乎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他其实知道，但他并不打算告诉麦瑟，而是想让麦瑟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这谈何容易？

不过，麦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这白费功夫叹息，斯杰尔的话却又让他愣住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最好别和那个女孩继续发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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