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楼前捉定口边饵 水底捞回心上人（1/2）

转了正的魏博夫妇去封地上任去了，留小年轻夫妇在京中生活。

少了公婆管束、多了明喑不着痕迹的斡旋，罗廷规对芳寒竟重新温存起来，芳寒感慰非常。

可惜好景不长。罗廷规守着两房娇妻过不多久，又故态复萌，偷偷备马出门寻欢去。明喑直接捉破了，却也不拦着，只摞下一句狠话：“你要敢走，就别回来。”罗廷规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本来还有些羞愧踌躇，一见她发狠，直接甩袖出门。

这一走，果然没再回来。芳寒镇日愁眉不展，明喑却清闲如常，直数过数日，方问芳寒道：“我如果能把这男人带回来，无论怎样都可以吗？”芳寒一震，像扯救命稻草一样扯住她的袖子：“是，拜托你了！”明喑点点头：“记住，这是你说的。”

她命备下特殊马车，直奔青楼。

罗廷规在那里，其实待得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想着家中娇妻，不是不怀念，但又拉不下脸回家，格外烦躁，猛然间听人声诧异、银铃碎击，便见一辆车子，通身雪白，似云朵一般，悬着无数美丽银铃，着全身乌黑的昆仑奴拉着，直接闯进花厅来，五彩围屏布下，将罗廷规与马车都围住，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从此再没人知道。

只不过，围屏撤走时，满地都是雪白羽毛，异香萦绕室内数日不散。而罗廷规已经登上马车随明喑归家，以后再没有踏入青楼半步。

罗廷规回来后，一直与明喑呆在一起，听说整天都是些很有点不堪的游戏，下人偶尔也露点风声，但因明喑法度森严，从没传到府外头去。

芳寒是瘦了，原来粉嘟嘟的双颊，几乎都快脱了形。她呆坐在窗前，忽然罗廷规走了进来。

他说是，金华公主怕姐姐寂寞，拜托相公过来看看。罗廷规就握着芳寒的手说些话儿，神态依然温存。

他也许从没想过要伤害她，只不过，实在拒绝不了别人给的快活。

芳寒的眼泪咽向肚子里，面上只余微笑，且贪住这片刻的温存。

只不过，也许罗廷规呆的时间久了点儿，也许超过了明喑给的时限。外头忽然报：“金华公主到。”

庭外瑞雪纷飞，明喑脸上涂得雪白，嘴唇点成个红点，眼角用青铜色长长描出去，古怪得**的样子，身上裹件黑氅子，衣角不知多长的拖着。芳寒与罗廷规出去迎她。两个手足套金环的莲藕般小童捉住黑氅角的两边，左右跑开，那大氅就像围屏似的围住他们，芳寒目光在明喑露出来的身体上一触，惊慌滑下去。那雪地上她尖细屐齿踩出来的洞眼，却像是踩在芳寒的眼里一般。

罗廷规的眼睛都直了。明喑向他勾勾手指，他就狗一样粘了过去。

黑色大氅合拢，这次多包住一个人。明喑回头笑看芳寒，气喘吁吁、媚眼如丝：“妹妹，我们要走了——或者，你也一起来？”

芳寒摇头。等这行人走开，她跪跌到地上，呕吐起来。

两天后，芳寒求见明喑，神色出奇平静。明喑笑道：“来兴师问罪吗？不要忘记你答应过的：只要我能捉他回来，怎么样都可以。”

芳寒摇头：“我想通了。我再怎么爱他，也不行了。这个家留给你们吧。我看西山上那个佛庵很好，这几日收拾了，我就去那里清修罢。”

明喑挑挑眉毛：“你不要他作老公了？”芳寒心灰意懒道：“他已经不是我喜欢过的人。”明喑大笑道：“你喜欢过的又是什么人呢——算了，想通就好。不过，你答应我，先把自己吃胖了。不然我不放你走。瞧瞧，都瘦成了这样……”手指慢慢抚过芳寒的面颊。

芳寒还没收拾好东西去佛庵，听说又一道圣旨下了来。魏州与李晋有战事，钦点罗少帅去挂帅。罗廷规年少气盛、骑虎难下，接下旨来，即日开拔。

那北蛮极其凶狠，罗廷规这种料子去挂帅，简直是羊入虎口。芳寒怔住，不知该怎么办好，外头丫头又吵起嘴来。

那时候，莺生已成了太后身边的宠儿，早不跟她了。外头是秧儿，骂一个小丫头子道：“你贪嘴，是饿死鬼投胎呢？”小丫头回嘴道：“你还不是馋？”秧儿一头打一头骂道：“这蹄子说什么胡话！”小丫头且哭且嚎道：“你自己梦话说出来的，不是连有毒的糕都偷吃过嘛！”

芳寒一听此话，心头剧跳，揭帘子把秧儿喝进来，沉了脸细细的问。秧儿先还想瞒，芳寒涨红了脸，敲碎茶盏子拿那碎瓷片要抹秧儿脖子，秧儿这才吓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