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俞清（1/2）

春日宴当夜，除了左相夫人白天哭哭啼啼回去同左相诉苦却被骂得狗血淋头，直闹到了夜里也没个消停不说，右相府中齐之问的书房也是灯火通明。

“父亲，定海候看来对长平王并不上心呀。”齐之问的长子不解道：“可他为什么要特意授意女儿表现出来？惹得长平王恼羞成怒怎办？”

齐之问摇头：“长平王不会恼怒，他也必须表现出来，否则圣上那边就不好交待了。”

他现在不担心定海候府怎么选，他担心的是……皇长孙那边的反应。

“坤志，”齐之问看向儿子：“听说如意同长孙侧妃袁氏关系挺好？”

齐坤志点头。

齐之问沉吟半晌，道：“你让如意以后多与袁氏接触接触吧。”

齐坤志疑惑道：“父亲的意思是？”

齐之问神色果决：“若长孙殿下娶了燕北柔，如意入府做个侧妃也不错。当然，得长孙喜欢……”

这话，已经不能说得更透了。

齐坤志恍然。

而在齐之问书房窗棱下，悄悄偷听的齐如意面色难看，黯然返回闺房。

侧妃……

我齐如意才冠京都，出身相府，怎可只做侧妃？！

明亮烛火下，僵坐半夜的少女端庄的面上，浮现出一道决然之色。

***

次日清晨，燕北柔刚起床梳洗完毕，一名绛衣碧帔，梳着回心髻斜插一支珍珠蝴蝶簪的瘦削女子便走了进来。

正在服侍燕北柔的紫晶与石英皆上去行礼：“俞清姑姑。”

女子冷淡地对她们点点头，随后接手了她们的活儿，搀着燕北柔来到摆好了早饭的桌旁。

俞清今年三十有六，比吴氏还大一岁，面容同吴氏一样是标准的南郡女子温婉长相，但她因为瘦削而过于尖尖的下巴，还有随时随地闪烁着凌厉光芒的杏眼，令她具备了与吴氏截然不同的肃杀之气。

不过面对燕北柔的她往往会多几分温度，在冷着脸挥退了包括紫晶、石英在内的所有人之后，单独留下的俞清转而便一脸无奈又纵容的表情，柔声问燕北柔道：“娘子昨日是不是又使坏了？”

燕北柔眨眨眼，颇感无辜：“这话何从说来？”

俞清扶她坐下后，默默递给她一摞纸笺，上面都是昨日春日宴上以及宴后某几家的议论和反应。

燕北柔随意翻了翻，无意中瞧见了齐如意的名字，不禁咦了声。

再看看右相父子的讨论，又轻轻一笑。

这一家子，倒和她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见她放下了手中的那摞纸笺，俞清一边替她盛上莲米粥，一边道：“现在消息都在京中各家传遍了，说您昨日春日宴上同抚宁郡主一见如故，好得亲姐妹一般。哼，抚宁郡主的名声又不是没听说过，是那么好相与的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哦，我不是说她，我是说您非奸即盗，逼得人家献殷勤。”

燕北柔略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俞清这分析能力也太跳跃了，但往往结论正确性还挺高，真不愧是干了十几年情报分析的专家。

她接过余清递来的粥，咕哝道：“我只是跟她讲了讲道理。”

俞清正在为她挑拣佐粥的小菜，闻言筷子一颤险些将小菜洒在桌上，不由得拔高了嗓门：“您跟她讲道理？！”

“讲道理”可跟“使坏”是完全不同的层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