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城（1/2）

燕北柔今日穿了一身女子骑服，上身白色紧袖短衣，下着红色洒金高腰长裙，颈部饰一周与裙同色的围巾，衬得那张柔婉可亲的面庞多了几分明艳飒爽。她好整以暇地放下高盘的发髻——那是吴氏非要她带上幂篱而不得不盘起的——将取下的幂篱随手扔到马车一角，吐了口气，总算觉得没有那么憋闷了。

而后她随意用发带挽了一个马尾，半身长的发丝随着马车行走中的震动微微摇曳，仿佛一道黑色瀑布迎风摇曳。

燕北山半天没得到她回复，不高兴地扯了扯她裙角：“姐~~！”

燕北柔终于愿意搭理他，笑了笑，回答两个字：“不行。”

燕北山气到，啪叽一声扑在马车底座上装死。

燕北柔心志坚决，不管燕北山怎么表现她都视而不见，径自掀起车帘的一角，打量起窗外的平京盛景来。

这是一座辉煌艳丽、繁华似锦的城市。

它的庄重与妩媚，喧闹与深沉，上辈子曾经于此生活了十几年的燕北柔再熟悉不过。

一道自西向东足有十余里的蜿蜒河流将这座城市分为两半，河的北岸是世家、官员们的高堂广厦，还有拔地参天的巍峨宫城，河的南岸，则是店肆林立、繁盛热闹的市坊。

这条河叫平京川。

定海候府的马车此时正行进在横跨平京川南北岸的足可并行两辆马车的高大石拱桥上，远远望去，河面两侧垂柳依依，碧波荡漾，河上轴轳相连，绵延不绝。待马车缓缓驶入南岸的街道，便见车马络绎，人流如潮，声声相叠的叫卖挤满了整个南城的上空，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活力。

谁能想到，这样一座繁华喧嚣的城市，会在三十年后沦为一片战火后的死寂废墟，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因为城内禁止车马疾驰，燕北柔一行人足足用去半个时辰才抵达平京南门，脱离城门口穿梭进出的人流后，才提起速度往东南方向的姑苏山疾行而去。

本来是装死可后来真睡着了的燕北山这时被加速后的马车颠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抓了抓头发：“姐，这是去哪儿呀？”

燕北柔道：“姑苏山。”

“姑苏山？”燕北山奇怪道：“那可有二十多里地呀，踏个春而已，用得着跑那么远吗？”

燕北柔笑道：“山不在远，有求则往。”

呃？

有求？

燕北山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明白了：敢情踏青只是个借口，姑苏山才是大姐的目标呀！

不过姑苏山有什么是值得大姐亲自去求的呢？

燕北山好奇起来。

他嚷嚷着要骑马，实则是想下了马车去跟石英、紫晶打听，结果燕北柔笑眯眯地将他踢下了马车，跟紫晶说：“带着世子去溜一圈，不许你给他牵绳，让他自己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