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沙柳吐真言（1/2）

二叔结结巴巴的，声音都发颤。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回光返照！他呆呆的看着父亲，不知如何是好。老沙头儿站在那，面色红润，眼神明亮，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少了许多，微笑着说，

“躺了这么多天，身子都躺乏了，起来活动活动！”

老沙头儿的声音洪亮清晰，就好像是年轻小伙子一样。当他看见沙柳的时候，高兴的两眼发光，几步跑过去，把几十斤重的沙柳直接抱起来，

“孩子，你没丢啊，可吓坏我了！没丢就好，没丢就好！我就知道那些是非坑说话不能信！”

二婶拽着二叔的衣角，全身哆哆嗦嗦的，她不敢抬眼看自己回光返照的老公公，又抑制不住好奇心。二叔轻轻的拍怕了媳妇的手，好像在说，别怕，这很正常！

接下来的时间，二叔、二婶和沙柳，看着满血复活的老沙头儿走过来走过去，手脚灵活，气力十足，一会收拾院子的菜，一会喂喂鸡喂喂狗，不停的在干活。要不是二叔拦着，这会儿老沙头儿已经扛着锄头下地了！

二婶不敢上前和老公公说话，叫二叔去喊他吃饭。饭桌上，气氛也十分怪异，七十多的老人竟然吃了三个大馒头，两碗粥，是平时饭量的三倍！老沙头儿嘴上不说，心里也琢磨，自己怎么总觉得有用不完的劲儿，还总也感觉吃不饱呢！心里犯着嘀咕，怕引起孩子们的猜测，老沙头儿忍者饿，只了个半饱，就到院子里溜达。他趁大家不注意，扛着锄头去桃树地里除草了！

二叔虽说也活了半辈子，但从没见过这场面，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心里又担心老人哪会儿回光返照一结束，还是得……

二婶呢，心里先是害怕，因为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可心里还有点激动，如果把这事和村里的老娘们儿一说，准得让她们目瞪口呆！她们谁见过这场面呀！

只有沙柳一个人在饭桌上使劲吃饭，一个是这两天真的饿坏了。再一个因为高兴，鸱吻给的药真有效，救了爷爷的命。二叔和二婶心情复杂的看着沙柳，他呢，抬头就是傻笑。

等到大家吃完饭，这才发现老沙头儿不知跑哪去了！于是三人赶紧分头找，二婶到街上，找老人经常晒太阳、聊天的地方。可那只有几个别的老头儿，二婶看了一眼，匆匆的走了，生怕别人会问她老公公的事情。该怎么回答，她还没想好呢！

二叔骑上自行车，奔了麦子地，麦子金黄金黄的，快要熟透了。原本以为老父亲会想来看看麦子，没想到没有！

沙柳来到了自己家的桃树地，大桃子红彤彤、粉嘟嘟的挂满了枝头，油绿的桃叶也散发出独有的香甜气味。沙柳钻进桃树林，他想张嘴喊爷爷，可出门时，二婶神神秘秘的嘱咐过他，要小心行事！沙柳只得闭上嘴，弯下身子，透过枝枝丫丫的树干，他发现了爷爷的腿。

他像只小兔子一样灵活的穿梭在桃林里，既没有碰掉一只桃子，毁伤一根桃枝，也没有被树枝扎到弄伤自己。沙柳突然出现在爷爷面前，弄得老沙头儿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

沙柳和爷爷一起扛着锄头儿回家了。这一幕刚好被村里最爱传是非的张大妈看见了！张大妈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惊的张着大嘴，楞了好一会。当沙柳和爷爷越走越近，张大妈扭着大屁股迎了上去。

“伯！你……你好啦？！”

张大妈平时嘴巴利索得很，这会因为太吃惊，竟有点结巴起来。老沙头儿乐呵呵的说，

“好了！”

“那你这是去哪呀？”

“这不我孙子喊我回家吗！”

说着老沙头领着沙柳就往家走。张大妈怎么也想不通，今早自己去他家时，人还快不行了呢，怎么这半天的功夫就好了呢？她越想越不对劲，就笨拙的跟在老沙头儿后面，看看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突然她发现老沙头和沙柳竟然没有影子，没有影子的不就是鬼了！

想到这，张大妈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满脑袋的头发都立了起来！她扶着一颗槐树，哆哆嗦嗦的，连气都不敢喘了！

“孙子叫他回家……那小柳丢了好几天，说不定早就……这是他来领老沙头儿的魂儿了！”

想着想着，二叔骑车打这经过，本是要去桃树地里看看的。没想到，张大妈突然从路边蹿了出来，一把揪住二叔，那女人力气大的出奇，一把把二叔拽到了路边，连自行车都扔在了地上。张大妈又是惊恐，又是好奇，还尽量表现出一丝同情心。

“他二哥，你去哪？”

“找我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