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皮之下 5（1/2）

“是这样的，我从小在考文垂长大。十六岁的时候桑德拉夫妇据说从范格堡搬来了这座小镇，他们很富有，听说在首都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商人，真不知道为什么回来到这个不算繁华的地方。”侍女怯懦的抿了一口蜂蜜酒，开始说她口中那个怪物的故事。

“的确，让人有点想不通。”昆丁在一帮帮腔，“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为了躲避恶灵，有没有这个可能卡特？”

“那倒不是，桑德拉先生和夫人都是顶好的好人，他们对下人也特别温和，不可能惹上恶灵的。我十七岁那年父亲欠下了一大趣÷阁钱，没有办法想要……想要把自己卖给妓院去，就是桑德拉夫人花钱还了我父亲的债，还给我父亲一个在港口的工作，从那以后我就跟在夫人旁边，做夫人的侍女。夫人平时对人和善的很，还有一次另外一个侍女不小心把夫人天鹅绒的袍子弄坏了，夫人都没有怪她，还和桑德拉先生说是她自己不小心烫坏了。”

“好心肠的夫人！是不是？要我说，这种人应该长命百岁，然后呢，那怪物是什么？夫人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还是有贫血的症状，那可能是碰到吸血鬼了，你需要一串洋葱……”

“事实上，我觉得你想说大蒜。”卡特忍不住呛声，眼前这一男一女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戏，“但我得提醒你大蒜也不管用，木桩可以，只要有脸盆那么粗。好了，说重点，是什么怪物？”

“你看！我就说你不光有幽默天赋还有同情心！你已经感兴趣了对不对？”

“我只是不想再听你在一旁磨磨唧唧。”卡特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运用自己的幽默感。

“嗯……我也说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怪物，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侍女声音困惑，“是桑德拉先生，他，他最近一个月有点不对劲。好几次我看见他用镊子捏着银币一枚一枚的放进自己腰间的口袋里，他还会睡午觉的时候发出咕噜声，就像是什么奇怪的精灵一样。我得说我以前从没有发现老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觉得他可能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哦我的天啊，就像是那些老人说的夜精灵，我是在不敢想象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在好心的桑德拉一家身上。”

“嗯……呼噜，我看是桑德拉先生太胖了吧！哈哈哈，要说呼噜声就是怪物，那红海鸥的大副绝对是一头顶呱呱的野兽，他睡着的时候隔着三层船舱都能听到。不过银币，倒是挺奇怪的。桑德拉先生以前也这样？”昆丁又一次忍不住打断侍女，他怀疑这个侍女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听到现在为止根本都是没意义的猜测，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证明有怪物存在。

“不是的！是真的很奇怪，桑德拉先生以前从来不打呼噜的，而且最近他不光用镊子拿银币，就连平时检查账本的时候都带着手套，也变得不爱说话。在今天下午更是和夫人吵了一架，他们关系一向很好，我跟着夫人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夫人这么生气……我不知道，真的很怪，我听到夫人在房间里和先生大吵大闹，好像要搬走还是怎么样，先生拒绝了，还说了很多伤人心的话……就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

“家庭问题，我觉得这事不归我管。”卡特也忍不住打断道，他已经不耐烦再听下去了。

“没错，这次我倒是觉得猎魔人说的挺有道理。你应该去雇人偷偷跟踪一下你亲爱的主人，也许会找到一间温馨的、住着年轻女士的小房子，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不，不是的，先生们！您听我说完……”侍女急急忙忙的反驳，她双手捂着胸口，死死地捏着蜂蜜酒的酒瓶，看上去正在下定决心。“有一天……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我隐约听到桑德拉老爷在屋子里和什么人说话，我就……我就趴在传呼外面偷听。哦，天神原谅我，我真的不应该和外人说这个。但是……好吧，听声音是之前经常会来到家里的炼金商人，他说‘抑制剂’不够了要老爷坚持半个月，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字，当时炼金商人好像是这么说的。那商人还说让老爷近期不要再接触银制品或者变形，不然会原形毕露，说完就走了。我害怕极了，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我看见，我看叫老爷……”

“怎么了！是个狼人？或者说，他被妖灵附身了？”昆丁也跟着一起紧张起来，他催促着侍女继续说下去。猎魔人有理由相信，这一切对他而言就像是吟游诗人讲的故事。

“我……我不知道，我当时摔了一跤，趴在草丛里，我看见老爷听见响声以后趴在窗户后面往外看！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根本不是人类的……像是……就像是……”

“像我一样？”卡特说着，睁大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只不过颜色浅黄，在夜色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对！是这样没错！”侍女惊叫出声，有点语无伦次，“我当时就晕了过去，醒来以后老爷的房间已经熄灯，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我好害怕，老爷到底会不会是个怪物，他会不会已经发现我了？我……我本来想要逃跑，离开考文垂小镇，但我没有钱，也不知道应该去投奔谁，而且夫人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夫人说，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被吓坏，万一那个怪……我是说老爷发现了的话，恼羞成怒下会不会对夫人不利？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找您来帮忙的，求求您了，如果桑德拉老爷真的变成了一个怪物的话……请您，请您一定要救救夫人啊，我不忍心看到夫人受难。”

“怎么说，卡特？那真的是某种怪物？”昆丁神色激动，义愤填膺。“我们得救救桑德拉夫人！一个好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那个人皮下面是什么怪物了！”

“嗯，害怕银制品、诅咒、抑制剂还有发光的眼睛。综合来看可能是狼人，当然，也不排除是某种掌握了变形技巧的血魔，受诅咒而变成的怪物，或者也有可能是易形怪。”卡特想了想，还是没法立刻就满足特派员的好奇心。“信息太少了，事实上，除了狼人，无论哪一种我都不敢保证能够消灭它，最坏的可能我甚至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他现在还没有原形毕露是不是？他也没有攻击谁，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试探试探他，这说明这怪物是有理智的，我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昆丁拉着卡特，一本正经的对侍女说，“这个委托交给我们吧，没问题的，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准备付给卡特多少委托金？”

“我……我现在没有钱，但我相信如果老爷真的是怪物，那夫人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