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皮之下 6（1/2）

“好吧，计划是什么？”卡特和昆丁又一次回到了宴会的大厅，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宴会也接近尾声。

“红海鸥上有批天鹅绒，大概二十箱，堆放在货舱里。”昆丁随手从宴会桌上拿起一杯葡萄酒，走在前面说。“哦，你可能不太了解，天鹅绒，一种昂贵的丝织品，价比黄金。但问题是，船上的那些都还是半成品，没有上色也没有剪裁。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和桑德拉提议购进一批染料……”

“哼，一趣÷阁染料生意？”

“不，当然不。卡特，我猜猎魔人学院肯定没教过这种东西。”特派员神色得意，“如果我真的这么干，这就完全是一桩亏本买卖！买了染料就要占用更多的船舱，再把靛蓝、铬黄、茜草、提尔紫运回诺维格瑞，雇用染色工、剪裁、出售，一样样的成本算下来根本不是什么大买卖。而桑德拉这种人，或者说他身边的人肯定会看出来这其中的关键，他和拉文迪商会不一样，有现成的染料工坊，有常年雇佣的熟练工人，还有销售渠道。他会抓住机会提议把红海鸥上的天鹅绒买下来，这样船舱空出的地方他又可以出售给我们他经营的矿锭、陶瓷或者玻璃制品——这可就是大买卖了，其中涉及上千克朗的交易——他会把我们请进他的豪宅，倒上上好的葡萄酒恭候我们的光临，到时候嘛……自然能试探出来这个桑德拉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你不明白，这叫经济学。”

“……”

“听上去挺复杂对不对，我猜你们猎魔人学院教导的经济学一定简单得多：拒绝付钱，你们就替市场伸出看不见的手狠狠打对方一顿，保证他们几个星期后还疼对不对？”昆丁眨着眼睛看向猎魔人平静的脸，企图发现些情绪。

“嗯。”

“呃，这其实是个笑话。好吧卡特，你在这儿等我，一起过去我们的怪物老爷可能会紧张。”一路闲聊中穿过大厅，昆丁找到了独自坐在角落中自斟自饮的桑德拉。他此时还是那副从从容容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异样。“随便喝点什么，或者……随便吧，我一会儿就好。”

说完，特派员先生换上一张微笑的脸，端着杯子迎了上去。

“你好桑德拉先生，”

“对！我们刚才见过面的！”

一段时间后。

“一切顺利，桑德拉邀请我明天去他家里吃午饭，顺便谈谈天鹅绒的事。”考文垂的夏夜天气凉爽，昆丁在宴会散场后拉着卡特来港口边散步。“跟我说说，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注意的？”

“你？”卡特第一时间换下了那件紧身的礼服，此时他穿着单裤，上身是一件洗的微微泛黄的衬衣。“注意不要说漏嘴。”

“我是说有什么我能够注意到的细节！判断桑德拉的身份！比如从耳朵里伸出来的狼毛？或者张开嘴的时候有不止一排牙齿？”

“有什么意义？”

“谈生意的时候我们得暂时分开，到时候我如果发现了什么……对了，我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比如带上个护身符或者什么东西？”昆丁后知后觉的向猎魔人询问建议。“我只是问问，万一，万一桑德拉真的是某种怪物，它被我发现后恼羞成怒暴露了身份呢？”

“嗯……你可以带一个纯银的天神雕像。”

“你是说这有用？对付狼人？”

“这能让你……那个词怎么说呢，安详。”

“谢谢，到时候我会在天神面前说你坏话的。”

“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好一阵沉默，卡特还是开口建议道。“当然我不懂你们的‘经济学’，如果必要，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