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归客（2/2）

少年偏过头看着阳光荡过轻舞曼妙的窗纱再映到少女白皙的侧脸上。“剪头了？”少年却答非所问。

“嗯，懒得打理，每天举着电吹风能举到手发麻。”

“我帮你洗啊。”眯起眼睛的少年笑得像只狐狸。

“才不要，你没看见上次你来我家时我妈那幽怨的眼神嘛。”

“诶！我以为阿姨对我很满意呢……”

“满意你个头喔......不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啊......”少年拖低了音调，面显出几分低沉之色。“钢琴嘛......虽然我也挺喜欢的，不过我发现更多时候其实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表演欲之类的啦，真要说起兴趣的话，我或许更加在意下个季度的番剧......”

“切~~原来是为了装x喔，真是烂俗。”少女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没办法啊，要找到一样自己真正感兴趣并且有天赋的事情哪儿是那么简单的。对了......那你呢，还是选择语言学科的大学专业吗？”少年看着少女盈盈的笑脸心情有好了起来，但又有些无奈地道。至于对方选择什么语言，少年倒是没有多问，面对一个一怒之下一个月可以把日语自学到看无字幕动漫基本无障碍的怪才来说这样的疑问显然是多余的，而对于已经算是粗通三门外语的少女来说，语言只是她满足对外界好奇心的一个手段媒介罢了。

“对啊，大概会选择西班牙语吧。没办法啊，不能像某个天才一样自由自在的选择专业还真是抱歉了呢。都怪小女子太蠢。”少女轻哼了一声仿照少年的语气回道。

少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讪讪地低头接着弹琴。

“对了，刚才我进来前弹的曲子挺好听的。叫什么来着？”

“《梦中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孙老师疯狂让我练习这首曲子，似乎对这首曲子很偏爱的样子......”少年指法娴熟地在钢琴上敲出几个音节，然后是一阵几乎炫技的快弹。

“待会儿你下课以后陪我去买菜吧。”少女托着腮帮子有气无力道。

“喔。小二你今天是不是那个日子……”

……

那时的少年大概不知道所谓的时光缱绻，阳光正好是多么幸福的场景，只觉得大概往后每个有阳光的午后都会是如此吧。

......

回过神来的陈暮不知已将这首短短的曲子弹了几遍。手中动作渐渐放缓，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无边夜色。而另一边的奥夫尔则是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木吉他，本来并不算契合的两种声音在他的操纵下变得仿佛圆润如意如天作之合。木吉他圆润亮透的音色与陈暮的钢琴配合丝丝入扣。

一曲毕，奥夫尔直直望向低头思索的陈暮，神情复杂。

“为什么没考虑音乐的道路？”良久，奥夫尔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或许......没多少意义了，我的演奏欲望开始于一个人，或许也该终结于那人了。”陈暮有些语无伦次，这对他来说绝对是难得的情况，不过在此刻的情景下却是谁也没在意便是了。

奥夫尔并没有出声驳斥也没有流露出多少好奇的神情，既然被委派来杀人，他自然早对陈暮有过一番还算深入的了解。“今天你就先走吧。”奥夫尔沉思了片刻缓缓道。

陈暮没有应声，起身独自来到了被黑暗包裹的甲板上。

下雨了。抬手摸了摸系在手腕上的红绳，陈暮一步迈出，竟已是节用上行发动一段的距离。双手向上一举，凝聚在手中的灵能炮击向上发出，“哗”的一声，风声、雨声挤压爆出一声爆裂的哗啦声。失魂落魄的少年并无多少改变天地气象的喜悦，只是呆呆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二……”沙哑低沉的呢喃兀自飘散在海上的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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