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今生（2/2）

好强！

燕北柔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冯释的剑技还是令她震惊不已！

无数次行走于生死边缘所淬炼而出的经验与直觉，依旧让燕北柔疲于应付对方诡谲幻变的攻击，本来就伤重的身体勉强支撑近百回合后，最终她还是被冯释干脆利落地一剑穿胸，钉死在了池畔的梧桐树干上！

冷冽的剑锋插在燕北柔的心口，让她的血液也慢慢凉了起来。

有点不甘心，若是自己没有旧伤复发……

燕北柔想着，蓦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自己衣襟，也溅在了贴得很近的冯释脸上。

冯释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抹了抹脸上感觉湿漉漉的地方，温热黏稠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头。

“情爱真是害人呀。”他慢慢松开剑柄，对燕北柔露出一抹怜悯却冰冷的微笑：“娘娘虽然聪慧，遇上情爱二字却总是犯痴，一次亲离，二次亡身，希望娘娘来世不要重蹈覆辙，远离情爱，安乐一生吧。”

来世……

感受着溢出伤口的血液慢慢浸湿背后的树干，目光逐渐涣散的燕北柔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低声喊住那个男人：“冯释……”

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冯释动作顿了顿，好奇的目光落在燕北柔面上：“娘娘还有遗言交待？”

燕北柔微微颔首，所剩不多的气力令她说话断断续续：“李……明洲……不如……你……”

冯释一愣。

燕北柔仍然笑着，眼睑却变得越来越沉重，她咽下再次溢上喉头的鲜血，吃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江山……如画……不要辜……负……”

那双天生含笑的眸中最后一丝光彩终于湮灭。

原本打算离开的冯释在听了这句话后，伫立原地许久，注视着没能完全合上眼睑便落气的燕北柔，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后，他轻轻叹了口气，上前抽出钉入燕北柔身体的长剑，托住她软绵无力从树干上滑落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平放于地面。

燕北柔沾满鲜血的发丝凌乱地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嘴唇还带着一丝最后的微笑。冯释顿了顿，才伸手缓缓合上了那双没能完全闭拢的已经彻底黯淡无光的眼睛。

“临死前还想通过撩拨我的野心来报复大魏皇帝，如此杀伐果决，不愧是燕家的凤凰……”

叹息声几近于无，消弭在夜风之中。

当圣历元年新的一天再次开始时，一个突然而震惊的消息传遍朝野：大魏朝的皇后，薨了。

***

“阿柔！阿柔！”

熟悉又陌生的呼唤一声声响起在耳畔，燕北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看见了继母吴氏急得快要哭出来的面孔。

燕北柔赫然瞪大双眼，震惊地望向吴氏——她不是在自己十五岁那年便已经病逝了吗？

吴氏却以为她是惊吓过度，赶紧摸摸她的脸蛋儿，安慰道：“不怕不怕，地动已经过去了，你父亲已经派人过来接我们了！”

地动？！

燕北柔脑子一阵发昏。

她印象中自己所经历的唯一一次地动，是在弘德三年，也就是她七岁那年发生在家乡南郡，那场百年难遇的地动震塌了南郡首府阳城半数以上的房屋，连城墙都塌了一块，她年仅四岁的弟弟在这次地动中丧命，继母吴氏重伤并留下病根，缠绵病榻数年后也撒手人寰。

吴氏所说的是那场地动嘛？

如果是，那吴氏怎么会好好地抱着她跟她说话？

难道……

燕北柔心口猛然收紧：我是回到了弘德三年吗？而且，还是一个并不完全一样的弘德三年？！

她有些茫然地伸手抱住了继母吴氏的脖颈，又是心酸，又是庆幸，又是无措，又是放松，酸甜苦辣诸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令她胸口涨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若是重生，这算上天给她的补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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